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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极其轻微、带着犹豫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不是烧饼那种大大咧咧的拍打,而是很轻的、带着点试探性的叩击。
我没有动,只是茫然地看着门口。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逆光处,是张云雷。他没有立刻进来,目光在昏暗的病房里扫视了一圈,先落在墙角蜷缩的高筱贝身上,停留了片刻,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我身上。
“丫头,”张云雷的声音不高,带着他一贯的清冷,却意外地没有太多责备的意味,“出来一下。”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墙角那个依旧沉浸在自己痛苦世界里的身影,又看了看门口的张云雷。巨大的疲惫和一种被抽空的麻木感让我反应迟钝。
张云雷没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过了几秒,我才像是找回了些许力气,挣扎着从冰冷的地板上站起来。脚底的伤口因为长时间的跪坐和冰冷而传来尖锐的刺痛,让我趔趄了一下。我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挪向门口。每一步都伴随着脚底的剧痛和心口撕裂般的钝痛。
走出病房,走廊明亮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张云雷反手轻轻带上门,隔绝了病房里压抑的气息。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平静地看着我,那眼神锐利依旧,却少了平时的疏离感,多了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怎么样?”张云雷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紧,不出声音。眼泪不受控制地再次涌了上来。
张云雷似乎也没指望我立刻回答。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病房紧闭的门,像是在隔着门板看着里面那个崩溃的人。
“栾哥的话,重了。”张云雷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没说错。”
我的心猛地一沉。
“高筱贝现在回去,”张云雷的目光转回我脸上,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脆弱和伪装,“确实只能添乱。侯筱楼和李筱奎的矛盾,不是他拄着拐杖回去吼两句就能解决的。新排的活儿,也不是靠他拖着条伤腿就能撑起来的。他现在需要的是静养,是把这条腿养好,是重新找回在台上的底气和状态。而不是拖着半条命,回去面对那一团乱麻,再把自己彻底耗干。”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所有试图回避的现实。残酷,却真实。
“可是……后台……”我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侯筱楼他们……”
“后台的事,有栾哥,有我,有烧饼。”张云雷打断我,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了,也轮不到一个伤员顶着石膏去扛。”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我惨白的脸上,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情绪。
“至于你,”他的声音低沉了一些,“与其在这里哭哭啼啼,或者想着怎么让他拖着伤腿回去逞强,不如想想,你能为他做点什么实在的。”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张云雷没再解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的、看起来像是u盘的东西,递到我面前。
“拿着。”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冰凉,接过了那个冰冷的金属小物件。
“这是这几天新排的那段群口的录音。”张云雷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乱是乱了点,但框架还在。侯筱楼和李筱奎崩了之后,词儿和节奏都需要大调。尤其是捧哏的位置,现在是个大窟窿。”
他看着我,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种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托付的意味。
“你,”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砸进我的耳朵,“不是一直跟在他后面,对活儿门儿清吗?不是连他小时候爱吃什么糖都记得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
“静下心来,好好听听。哪里不顺,哪里该翻,哪里该递,哪里该删……用你的耳朵,用你……对他的了解,琢磨琢磨。”张云雷的目光锐利地锁住我,“写下来。改好了,交给我。就当是……替他做点事。”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离开了。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留下我一个人,握着那个冰冷的、沉甸甸的u盘,僵立在病房门口,耳边回响着他最后那几句话。
“用你的耳朵,用你对他的了解……”
“替他做点事……”
病房里,压抑的呜咽声似乎已经停止,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u盘,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一股微弱的、带着刺痛的暖流,艰难地冲破了冰冷的绝望,在心口那巨大的空洞里,极其缓慢地……开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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