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自己不该总板着脸,不该在苏烬练错剑招时罚他抄剑谱百遍,不该在看见他偷偷藏起自己掉落的带时假装没看见。
“我知道!”苏烬打断他,灵力输送得几乎耗尽,眼前阵阵黑。
“我不怪你……你教我的每一招我都记得……”
他想起凌言第一次教他挽弓时,手把手调整他的姿势,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
“等你好了……我们再去望月台练剑……你说霍念会不会把我们认错……”
星霜剑终于冲破云层,镇虚门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只觉得怀里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师父……我们…我们回家了……”
他低头去看凌言,却见那人凤眸已经闭上,唇角残留的梨涡被血染红,像雪地里最后一点将熄的火星。
苏烬的心脏骤然停跳,指尖探向凌言颈间的脉搏,只摸到一片冰凉的皮肤。
“师父——!”
少年的哭喊撕裂夜空,星霜剑因主人的崩溃而剧烈震颤,剑身上的星辰纹逐一熄灭,唯有苏烬怀里那滩不断蔓延的血色,在镇虚门的石阶上,开出一朵绝望的花。
星霜剑坠地的轰鸣被苏烬闷在喉咙里的呜咽吞没。
他抱着凌言滚落在镇虚门石阶上,碎石划破掌心也浑然不觉,只死死攥着那人染血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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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锦缎早已变成暗沉的赤黑,顺着衣褶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绝望的溪流。
“回家了……师父……”少年的呢喃混着血沫,他将凌言的头轻轻搁在膝间,指尖颤抖着去碰那苍白的脸颊,却只触到一片冰寒。
背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每一步踉跄都让凌言喉间溢出微弱的气音,像残烛将熄前最后的挣扎。
石阶不知何时变得滚烫,烫得苏烬脚底麻。
他想起上一世——听雪崖的锁链磨破了他的肩颈,凌言浑身是血地伏在地上,间还沾着未化的雪。
那时他满心是碾碎仇敌的快意,那些滴落进他衣领的血,早已在心底结成冰棱。
“别死……”他猛地咬住下唇,血腥味刺得眼眶更红。
记忆突然撕裂——
七年间暗无天日的囚禁,他亲手撕碎凌言的道袍,看那人清冷的凤眸染上屈辱的红…
楚昭昭的毒酒泼在石桌上时,他掐着凌言的下颌逼问“可曾后悔”,却在看见对方毫不犹豫饮下时,心脏骤停般的恐慌。
原来那些扭曲的占有欲下,早有嫩芽破土,只是被恨意烧成了灰烬。
“柳城长老——!”
御水阁的雕花门被撞得粉碎,檀木书简散落一地。
柳城惊得打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溅上袖口也未察觉,只死死盯着苏烬怀中的人——
凌言的胸口敞着狰狞的创口,皮肉外翻处还凝着未干的黑血,丝浸在血泊里,衬得那张脸比纸还薄。
“这是……”柳城的手指抖得厉害,探向凌言颈间脉搏的手突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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