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烬立在桂树下,茶色眼眸被月光浸得透亮,望着凌言微颤的睫毛投下的阴影,忽然低笑出声。
他上前半步,指尖轻轻勾住凌言垂在身侧的袖角,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柔情:“师父,明日我便去天枢殿撕了拜师帖如何?”
凌言浑身一僵,袖角被他勾得微微颤。
夜露沾湿的碎贴在颈侧,月白脖颈泛起的红意顺着衣领蔓延开,像宣纸上晕开的胭脂。
“胡闹!”他想抽手,却被苏烬握得更紧,那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烫得他心慌,“师徒名分岂是说撕便撕的——”
“我不是说师徒情分,”苏烬打断他,指尖顺着他腕骨轻轻摩挲,那里的脉搏跳得飞快,“我是说,想做能在人前牵你手的人。”
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蹭上凌言泛红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时,故意压低了声音:“想在乾御阁用膳时,光明正大地给你夹红烧肉,想喊你‘阿言’,而不是隔着半座山都得规规矩矩叫‘师父’。”
“你——!”凌言猛地抬头,撞进苏烬盛满星光的眼眸里。
那目光太过直白,像把他心底藏着的隐秘心思都摊在了月光下,烫得他脸颊烫,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挣开苏烬的手,落荒而逃般往若雪阁方向走,声音又羞又恼:“苏梓宸!你再胡言乱语,便去思过崖面壁三月!”
“阿言——”苏烬看着他小跑的背影,笑得眉眼弯弯,索性扬声喊了句,“我要沐浴!”
凌言脚步一顿,背对着他的肩膀明显僵了僵。夜风吹过,月白长袍在他身上鼓荡,间未落的桂花被风卷着飘了几片,散在石板路上。
他头也不回,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若雪阁的温泉池子足够你泡上三个时辰,莫要再来烦我。”
话音未落,人已钻进了若雪阁的雕花木门。
门扉合上的瞬间,凌言抵着微凉的门板,抬手按住狂跳的胸口。
窗外的桂花香顺着门缝飘进来,混着温泉氤氲的水汽,将他烫的脸颊衬得愈绯红。
他听见苏烬在门外低低的笑声,像撒在玉盘里的碎银,清脆又带着狡黠。
“师父若是不肯帮我擦背,”苏烬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故意拖长的尾音,“我便去寻霍念——”
“你敢!”
凌言猛地拉开门,凤眼瞪得溜圆,却在看见苏烬倚在廊柱上、笑得不怀好意的模样时,又羞得说不出话。
月光落在他微敞的衣领间,露出的锁骨上仿佛凝着一层薄薄的露光,连带着斥人的语气都软了几分,“……皮痒了不成?”
苏烬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忽然收了玩笑的心思。
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凌言微凉的手,指腹擦过他手背上细腻的肌肤,声音放得又轻又柔:“阿言,我是认真的。”
廊下的风灯轻轻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映在青石板上。
看着苏烬眼中倒映的自己,看着他眼底那份毫不掩饰的爱意,忽然觉得指尖的微凉都被他掌心的温度驱散了。
他垂下眼,看着交握的双手,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轻得像叹息:“……先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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