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月老祠在夜色中亮起温暖的灯火,仿佛早已在那里,等待着这对历经七载师徒、终成眷属的紫凤与青鸾,前来许下那一句“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誓言。
秋风送爽,星月相伴,镇虚门的夜晚,因这一场即将到来的誓言,而染上了最温柔的期待。
镇虚门的宫灯一路蜿蜒,暖黄的光晕在石板路上流淌,将苏烬与凌言交握的身影拉得很长。
“师父走慢些,”苏烬的笑声里还带着方才的雀跃,手腕微用力,将走得有些怔忡的凌言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听雪崖的石阶滑,仔细脚下。”
凌言“嗯”了一声,目光从两人交握的手上移开,落在前方熟悉的朱漆门扉上。
听雪崖是他独居了近七年的地方,清冷雅致,此刻在夜色中却透着一股不同以往的暖意——
只因身边这人,正用不容错辨的力道,牵着他,走向一个名为“未来”的方向。
门轴“吱呀”一声转动,带起一丝淡淡的梅香。这是凌言偏爱的熏香,苏烬早已烂熟于心。
“我去换衣服,”苏烬松开手,指尖却恋恋不舍地蹭过凌言的掌心,茶色眼眸在昏黄的烛火下亮得惊人,“师父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去吧。”凌言颔,看着苏烬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主屋,奔向他自己那处位于听雪崖东侧的小庭院,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明明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宗师,却在他面前,总带着几分未脱的少年气。
屋内只剩下凌言一人。他走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清俊出尘的脸,眉骨高挺,眼尾微挑,此刻却因暮色和心绪,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抬手,解开髻上的玉冠。
青丝如瀑,瞬间垂落,几乎触及腰间。那是一头极美的黑,在烛火下泛着缎子般的光泽。
凌言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梢,动作有些生疏,又有些莫名的温柔。
过去的许多年,他总是将长束得一丝不苟,如同他的心绪,被牢牢禁锢在“仙尊”、“师父”的壳子里,容不得半分松散。
他取过一条月白色的丝带,将前半束,余下的青丝便如墨瀑般垂在身后,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镜中的人,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冷疏离,多了几分柔和的居家气息。
他顿了顿,又从妆奁深处取出一支梅花白玉簪。
簪身是温润的羊脂白玉,雕刻着几枝疏梅,花蕊处嵌着细小的珍珠,在烛光下微微闪烁。
这是……许多年前的东西了。他记得,那是他刚入镇虚门不久,一位早已过世的长老所赠,说他性子太冷,这梅花簪或可添些暖意。
那时的他,只觉得可笑,暖意?于他而言,不过是无用的虚妄。
可如今,他却将这簪子,轻轻插入了脑后的间。梅花的冷香与雪松香交织,竟不觉得违和。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妆奁角落的一个锦盒上。
盒子不大,用深紫色的锦缎包裹,边缘绣着细密的银丝卷云纹。
凌言伸出手,指尖在盒盖上停顿了许久,才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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