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飘飘地拨过他的额前浏海,像在逗弄一只小狗。
众人的笑声越来越大,有人拍桌大叫:
“江砚辰,快亲啊!机会难得耶哈哈哈。”
有人打趣:
“江砚辰不敢啦,开赌盘啦,赌一千块他不敢!”
“欸欸处男会不会这样就兴奋到勃起阿?”
“操不是吧,那也太恶了,哈哈哈哈哈。”
“国中生喔这样就勃起,笑死。”
“叫江砚辰裤子遮一下啊,哈哈哈。”
空气沸腾起来。
在那一片嘲弄声里,江砚辰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像被摆在阳光下赤裸裸地展示。
羞辱、屈辱、疼痛。
一层又一层,像烫人的刀片,一点点剥开他的皮肉,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他想逃,想转身跑出去。
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可是腿动不了,只有指尖死死掐着杯子,白得像死人。
徐悦彤还在笑,笑容那么轻佻,那么肆意。那是曾经让他心跳失控的笑容,现在却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划开他的血肉。
他忽然明白了。
他偷偷喜欢的人,真的只是把他当成取乐的玩物。
那瞬间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那刻,彻底“啪”的碎掉了,安静地碎成再也拼不回来的样子。
取而代之的,是缓慢升起来的,一种暗黑到令人战栗的念头:
【既然你这么喜欢嘲弄我……】
【既然你可以笑着,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那么,总有一天,他也会让她这张傲慢又肆意的脸,在自己身下崩溃颤抖。
会让她哭着、喘着、呻吟着,在他怀里无力挣扎,用最卑微的声音,哀求他的怜悯。
江砚辰垂下眼,手指无声地收紧,指节爆出青白的线条。
深夜,聚会散了。同学们吵吵闹闹地离开,塑胶杯散落一地,地板上黏着酒液,灯光摇晃刺眼。
江砚辰还坐在原地。
周围的热闹褪去,只剩下破碎的残响,和心脏一跳一跳痛得难以承受的空虚感,他低头,盯着桌上那只透明的塑胶杯,杯沿上,还残留着一点唇印。
是徐悦彤用过的。
方才,她坐在这里笑闹着,把他像小丑一样捉弄。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仿佛还留在空气里。
江砚辰缓慢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碰上那只杯子,好像碰到了什么圣物。
他捧起那个杯子,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的帆布包里,动作轻得像怕惊醒谁一样,手指蜷缩着,握得死紧,指甲掐进掌心也不放松。
眼底是压抑到变形的渴望,和深不见底的黑暗,他低下头,额前的浏海遮住了表情,只有肩膀在微微颤抖。
再等等。
他在心里,无声地对自己低语。
再忍忍。
很快了。
很快,他就会把她握进掌心。
到那时候。
就不会只剩下这种垃圾一样的东西陪着他;到那时候,他要用亲吻、用触摸、用支配,将她彻底染上属于他的味道,让徐悦彤,这个骄纵、耀眼、无情的女孩,哭着,喊着,只能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