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破地方能有什么美人吗。她现在也不过想要个佣人而已。
“会伺候人吗?我是说,给我洗澡,会吗?”柯琳娜嫌弃地松开他,“不行就换个人来。”
“会、会的,小姐,我可以。”男人好像吃了一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今晚,不会被伤害了吗?他无论如何也想抓住这个机会。
他摸索着爬起来,动作有些奇怪地把热水倒进浴桶里。
看来他还不是全瞎。
无所谓。
只要别把开水倒在自己身上就好。
柯琳娜两三下除掉身上的破衣服,长腿一伸跨进浴桶里。
捧起热水洗了把脸,大刺刺的舒展身体等着人伺候。
视力有限的男人握着海绵小心地给她搓洗身体。
他连就在眼皮子底下的柯琳娜都看不清,要用手指摸索才能确定她的位置。
女人的皮肤紧致又富有弹性,仿佛身体里隐藏着无限的力量。
他给她洗完胳膊,双腿和背,摸到她的前胸和腹部,柯琳娜轻哼一声,总算是从暖乎乎的天堂一般的热水澡中回过神来,“这里我自己来。你给我洗头发。”
男妓当然不敢有什么异议。只是他从来没碰过女人的头颅,他太低贱了。
在做这一行以前他是个普通的农户,做着有朝一日存够了钱,也许会有哪位女士愿意收他做第十个夫侍的梦。
或许,运气好的话,妻子会愿意给他生一个孩子。
可是这白日梦做了二十多年,他还是很穷,又在服兵役的过程中伤了眼睛。
好心的老板收留了他打杂。
可是他看不清东西,总是搞砸。
他只能做起了皮肉生意,他又老又丑又残,只能去伺候有特殊嗜好,别人都不敢接的客人。
他渴望触摸女人的梦想畸形地,以残忍的方式实现了。
他完全不敢想,还会有机会抚摸尊贵的,傲慢的,女性的头发,更别提接触头颅。
他格外小心地把皂角水倒在那乱草似的头发上,像为刚出生的牛犊洗去胎衣和血水一样用掌心轻柔地搓洗,感受那毛发从黏腻粗糙重新变得顺滑。
颤巍巍的带着粗茧的指腹触在温热的头皮上,一下一下地揉按。
“嗯……”柯琳娜放松极了。好久没这么舒服了。她睁开眼,昏暗的油灯,室内热气氤氲,她竟然觉得这下贱的男妓有几分像那个人。
在她小的时候,那个人也这么给她洗澡,洗头发。
她一直喜欢他。
他和别的男性全都不一样。
她说要娶他。
可是他不准她说。
随着年纪增大,他慢慢疏远了她。
躲在政事房和高堂上,尊贵又疏离。
她好气。
为什么阿芙那那个小蠢货能够得到他温柔的表情?
为什么他连眼神都不施舍给她?
她故意和他作对,惹他生气,他也没什么反应,好像她不存在。
她伤心极了。成年礼的夜晚她跑去找他,被挡在门外淋了一夜雨。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身体素质极佳的皇女会大病一场。
她那时候多想他会打开门,拥抱她。像小时候一样触摸自己,给自己洗头发。
她找过很多他的替身。
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照着他的模样找,怕被人看出来。
东拼西凑的,这个人有他的声音,那个人有他的气味……可都不是他。
没有一个像他。
此时此刻,命运跟她开了个玩笑。
她居然觉得面前这个残疾低微的下等男妓,像他?像天底下最美好,最干净,最温柔,最最高贵的他?
无论如何,柯琳娜承认自己对他产生了欲望。反正他也是做这个的,不是吗?
柯琳娜腾地从水里站起来,一把扑倒了他。
“小、小姐?”男人撞到坚硬的地板上,来不及呼痛就被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