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燕翎一字一句都戳在桓胄的心坎儿上,他现在缺的不是兵也不是人,而是正当的理由,是完全有利他的舆论。
没有正当理由的屠杀与反叛,都是来路不正,会遭文武百官、百姓唾骂,在历史上都会遗臭万年。
“殿下冷静些,有话好好说,何必激动。”桓胄血液里的沸腾冷静了下来,为了安抚她当即退了两步,退出了室内。
同时他心头疑窦丛生。
他最是清楚那药了,药性霸道,中者浑身无力,必须与人交欢,否则便会其痒无比,莫非是有奸夫……
“殿下,你如今身子可好?”他微扬的唇角泛起了一股冷色。
“你的酒,我岂敢喝。”燕翎冷笑了一声,想要打消他的念头。
燕翎仍旧警惕的瞪着他,殷红的鲜血顺着寝衣染红了衣裳与寝被。
桓胄真怕她出什么事儿:“我去叫大夫。”
“不必,外面的婢女便是我的贴身医女,叫她进来。”
桓胄转身出了门,脸色难看不已,寒冰似的视线扫过寒春,暗暗嗤了一声。
寒春早就听到里面的说话了,心惊胆战的小跑入内,还不忘关上了门。
内室,房梁上落下一道身影,疾步上前逼近,寒春燃起了烛火,屋内亮堂了起来。
燕翎脸色并非泛白,而是面若桃花般的粉红,色若芙蕖,雪艳绝丽,她细瘦的小臂上横亘着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还在顺着手臂淌血。
“你疯了是不是,为何不按照说好的行事。”他咬牙切齿的低呵。
方才桓胄进来前,谢崇青紧急把她塞入床帐内,裹好了被子,还把贴身匕首给了她防身。
只要桓胄进了内室,他就能从房梁上打晕他。
没想到她竟不惜自伤来阻。
寒春利索的带着药箱过来给她止血,谢崇青黑沉的脸上凝了一层寒冰,脸色难看到想杀人。
药粉洒在了燕翎的伤口上,她疼得一哆嗦,霎时冷汗涔涔,好在那药粉很管用,没多久就止血了。
寒春给她包扎好了伤口,谢崇青又气又怒:“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他很生气,燕翎有些奇怪。
为什么生气,她阻拦了他暴露的可能,而且今夜谢崇青确实是为了她,虽然燕翎承认那一瞬间她想的是如何与他绑定的更深,他们二人的合作关系更稳定。
可她心里也明白二人互相利用,她不明白谢崇青这么生气做什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想叫你暴露。”她嘀咕了一句,却牵动了谢崇青的心神泛起了深深的涟漪。
他脸色冷的跟冰霜一般,视线却转柔和,溢出点点心疼和不可思议。
气一瞬间就散了。
她是不是……对自己也是有动心的,心头跳动的越发热烈,谢崇青满腔的酸涩和情意揉杂在了一起。
燕翎半响没听到谢崇青说话,正欲抬头,谢崇青却道:“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他把食盒里的东西叫寒春去热了一遭,燕翎确实饥肠辘辘,反正也不怕谢崇青笑话她,若有似无的抱怨:“明日启程要多装一些热水才好,还有胡饼太硬了,馒头要好一点。”
“船上便有后厨灶台,会比陆行方便舒适一些。”
“那就好。”燕翎手伤了,谢崇青便喂她吃,一口一口温热的粥进了肚子,很是慰帖。
“药可解了?”谢崇青突然问。
燕翎脸颊一红,胡乱点了点头想要缩进被子里:“解了。”
谢崇青拦住了她:“当真?莫要逞强,人前发作我可没有旁的法子。”
今夜他们只交欢了一次,他怕解得药性不够,特意询问一下。
燕翎支支吾吾的:“我……我也不知,其实还有点不舒服,不过应该不碍事,叫寒春熬一碗清热解毒的汤药便好了。”
“还是解干净了为好,船上发作,没有隔音,你是想叫所有人都听到吗?”他低声诱哄。
燕翎脸颊更红了,垂眸不语。
寒春得了令在外面熬药,屋内忽然猫儿似的哼了一声。
燕翎好像一只小船,被水包裹着,谢崇青很温柔,比平日少了很多霸道,温柔的令她哆嗦。
情至浓深还会俯身一下下吻着她的唇角、眼尾、鼻尖。
中了药的燕翎也很不一样,脸颊似喝了酒一般,娇红欲低。
她像那墨汁一般,越磨越多,砚台打碎,倾泻而出。
谢崇青着寒春抬了水进屋,小心地抱着她去沐浴,避免她的伤口进水。
燕翎累极了,被抱起时便已经昏昏欲睡,进了浴桶后更是任人摆弄。
忽的她睁开了眼推了推谢崇青:“药。”
谢崇青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药?”
“避子汤。”
谢崇青怔了怔,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个时辰,没有药铺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