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青眯了眯眼,腰间缠着的软剑游蛇一般刺了过去,二人又缠斗了起来,打得不分上下。
船舱中没有任何将士敢探头出来看,只有二人打斗的声音,好几次那剑刃抵着谢崇青的要害蹭过。
桓胄招招置于死地,谢崇青却总是云淡风轻,软剑如蛇如鞭,最后架在了桓胄肩颈间,剑刃锐利,划破了桓胄的皮肤。
血珠沾染了剑刃,谢崇青当即抽身离开,点到为止。
桓胄瞧了瞧自己的伤口,眼神阴鸷。
而谢崇青慢条斯理弯起胳膊,反抵剑刃在肘弯一擦,血珠尽数擦尽。
而他自己毫发无伤。
“我先回去了,兄长。”他收回软剑,回身走到燕翎身前,弯腰横抱,燕翎没什么意外,顺从被他抱起,赤足悬空,又被他用鹤氅覆住。
她攀在他肩头,瞥向桓胄,不免有些担忧。
她是不是……刺激过头了。
谢崇青带她回了自己的屋子,但燕翎顾及会被旁的将士看见便道:“我还是先回自己屋子里罢。”
却被谢崇青轻轻摁住,他俯身瞧她姣美如玉的脸旁,潮湿的发丝堆濡在脖颈脸颊边,他拿了帕子为她擦拭干净。
“没事吧?”
燕翎摇头:“没事,你来的及时。”
“他会不会……”燕翎犹豫的想问什么,谢崇青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漠不关心,“放心吧,京中掌管漕运的官员乃是我谢家人,他若想平安收到粮草,不敢对我做什么。”
原是这样,难怪他敢如此。
“伤口怎么样了?”他皱眉拉过她的小臂,燕翎赶紧道,“没有沾水的,寒春给我裹了防水的布。”
“方才究竟怎么回事?你把屋内烛台撞倒了?”谢崇青问。
“没有,我也心存疑虑,起火时我还未穿衣,外间的火却突然烧了起来,烧的还是门,屋内地面潮湿绝不可能烧起来。”
谢崇青眉眼一拧:“更像是有人故意纵火,叫你被别人发现。”
燕翎心头寒意漫了上来,这意味着……还有人知晓她的身份。
他抽出她怀中抱着的衣裳,燕翎这才发觉自己上身未着一缕,脸颊腾的红了,赶紧裹住了狐裘。
“躲什么,我什么没瞧过,今夜你就睡在这儿。”他不容
置疑道。
燕翎犹犹豫豫的,没有立刻拒绝,谁知道桓胄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你……我要换衣服了。”她吞吞吐吐道。
“我帮你换。”灯光下他深邃的面容平静而清冷,不含一丝情欲,仿佛就是顾及她的手伤而单纯帮忙。
谢崇青接过她手中的衣裳,缓缓解开衣襟,狐裘立时从肩头滑落,凉意袭上她的身躯,谢崇青裹胸:“这便不必用了吧。”
燕翎脸颊烧的火热,轻轻嗯了一声。
他便只给她穿上了中衣,与亵裤,谢大人,谢大家主,亲自动手给他怀中人穿衣。
燕翎缩在被窝时感受到了一丝余温,还有一阵好闻的檀香,这才意识到方才他也在睡觉。
她闭上了眼,今夜累极了,很快就睡了过去,模糊中,身边床榻微陷,一道炙热的身躯靠了过来。
翌日,燕翎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
“昨夜什么动静?又是着火又是打架的,谁这么大胆子。”
“嘘,别说了,隔墙有耳。”
燕翎睁开了眼,如今也不知是几时了,只是天光大亮,周身也暖意融融的。
旁边的床榻已经空了,燕翎起身坐了起来。
门忽然打开,谢崇青端着食案走了进来:“醒了,吃些东西罢。”
他近来贴心至极燕翎早已习惯,赤足下了床便想去吃东西。
谁知谢崇青弯腰又把她抱回了床榻拿起了新的鞋袜:“什么毛病,船上地板阴凉,既是女子身,总是这般不爱护自己。”
燕翎怔了怔,没人告诉她,女儿身便要好好爱护自己,只有人说,她是殿下,以后要护着兄长好好走下去。
他抬起她的脚踝,为她穿上鞋袜。
“多谢……”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声。
“你昨夜为何会选择公然与他对立?”心有疑惑燕翎还是选择问了出来。
其实还有更圆滑的法子,搞砸关系应该不是谢崇青想要的结果吧。
谢崇青淡淡看她:“自己想。”
燕翎神情莫名,她于情感一事向来迟钝,且自小也是男子思维,若非明显的举动和告知,她压根是不会想偏的。
就如同桓胄,她知道他是觊觎美色,对她有征服欲。
谢崇青在她心里也是大差不差,顶多她与谢崇青并非是死敌的关系,而谢崇青又对她还算好很多。
可二人的开始仍然始于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