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真的?”
“你说。”
“谢生最近太忙了,抽不出空,但我想让他陪我回家。”钟娅歆问:“沈生,你可以帮我跟他说说吗?”
只这一次,就这一次。
“阿婆阿爷想见他?”
“嗯,他们总担心我在谢家过得不好,更担心他对我不好,我不想让他们都这把年纪了还为我操心。”
沈肄南问:“他们见过谢生吗?”
宝珍摇头,“没有。”
“那我呢?”
“嗯?这个有关系吗?”
他淡笑道:“当然有,谢生最近确实忙,很难抽出时间,就算我亲自跟他说,他也不见得会听,如果阿婆阿爷没见过我两,那我可以暂时冒充你的新婚丈夫。”
宝珍瞪大眼睛,“还能这样?!”
说实话,冒充这件事,她先前压根没考虑。
太荒诞了。
沈肄南勾唇,看她时视线灼灼,“为什么不能这样?”
…
中午十一点,旧唐楼里家家户户开火做饭,不到十二点,每层楼响起喊小孩回家吃饭的声音。
而这个时候,也意味着没什么人注意到大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汽车。
宝珍不敢轻举妄动,坐在车内,趴在窗口左看看右瞅瞅,生怕遇到住在旧唐楼里且认识沈肄南的人。
身后,男人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沉默片刻,斟酌着开口:“大嫂。”
钟娅歆头也不转,“怎么了?”
“我是什么很见不得光的人吗?”
第18章托付终身
宝珍后背一僵,扭头,疑惑地看着沈肄南,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呀?”
沈肄南一哽,心生无奈,小姑娘哪哪都好,就是这个脑袋瓜着实呆了些。
钟娅歆回头,躲在车窗背后又看了小会,确保万无一失后,手臂后拉,头也不回拍了拍男人的小臂。
“沈生,快快快,下车,这会没人。”
她打开车门率先下车。
男人握着手杖下去。
钟娅歆绕到他那边,对坐在驾驶座的野仔说:“野仔,你先把车开走,晚点我和沈生会联系你,到时候你再来接我们。”
野仔没有开腔,看向沈肄南。
男人颔首。
黑色汽车驶出盘溪的旧唐楼。
宝珍催促说:“沈生,我们快上楼吧。”
在外面呆得越久,被戳穿的风险越高。
她心里还是有点虚。
唐楼像密密匝匝的蜂巢,公共空间全靠挤,楼梯口小得可怜,一人行还算宽敞,两人并肩就不行了。
好不容易把人带到门口,钟娅歆弯腰去扒钥匙,没找到,正要敲门,身边的男人说:“我们就这样出现在阿婆阿爷面前?”
宝珍天真地反问:“不然呢?”
“介意我碰你吗?”
“不介意呀,不过你碰我干嘛?”
对上那双没有防备又纯粹的眼眸,沈肄南很难不生出一点别的心思。
生活在盘溪这种地方,性子却十年如一年。
轻轻一拐,就能把她骗走。
男人长臂一揽,带有青筋的小臂横亘在她的腰后,宽大的手掌贴着女孩纤细单薄的侧腰,常年持枪玩刀的手指带有与他斯文长相不符的薄茧。
宝珍的背脊明显一僵。
沈肄南将人拉进怀里,微抬下巴示意耳朵变红的小姑娘,轻笑道:“还不敲门?”
她强迫自己忽略腰间发烫的肌肤和鼻翼间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抿着嘴,没什么力气似地敲了敲。
跟挠痒痒一样,男人屈指叩了叩,里面响起声音,问谁啊?不捎片刻,门打开,露出阿爷佝偻肩背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