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娅歆轻蹙眉头,不安地扭来扭去,几次想滚出去都被扣得死死的。
她焉焉地睁开惺忪的眼睛,揉了揉,嘟囔着:“沈生,你身上好热呀,我想睡里面。”
冷的时候往他身上拱,恨不得榨干他的体温,暖和了说扔就扔,哪有这种道理?
男人收紧手臂,嗓音懒洋洋地应她:“里面凉,会冻感冒。”
宝珍不依,“可是你太热了,我快被烤熟了。”
她动了动,反手往后乱摸,“有东西硌着我的腰,难受。”
沈肄南眼皮跳了跳,在指尖刮过边缘轮廓时,立马摁住女孩的手腕,嗓音哑了几分:“别乱动。”
“真的,动了,还戳我。”小姑娘哪接触过那么多,更没往那方面想,脑袋作势要钻进被子,“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沈肄南:“……”
他拎着女孩的后颈,把人从被子里拉出来,掰过她的身体面对面,“乖,别闹了,现在才六点多,再睡了。”
男人给她掖好被子,脖子以下严严实实,一点风都透不进去。
宝珍抵在他的胸口,一张白皙的小脸热得通红,咕哝道:“今晚我不要跟你睡了,真的好热。”
“你冷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沈肄南气笑,拍了拍她的脸蛋。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把床暖热乎了,等我睡着后你再离开?”
“不可以,睡觉。”
“可是沈生,我真的——”
“知不知道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布鲁塞尔?”
“跟我睡觉,你还受委屈了?”
“没有呀,跟你睡觉还是很舒服的,就是后半夜好热,我感觉身上都是汗。”
她睡觉不老实,小的时候,阿婆阿爷经常起夜给她盖被子,操碎了心;现在呢是长大了,不过常常在醒来时发现被子要么换了方向,要么大半落在地上,放在一到秋冬,她身上总有几块地方是凉的,哪像跟沈肄南睡觉,她整宿都盖得严严实实。
男人摸了摸她温热的脖子,“没有汗,说明也不是很热,乖,好好睡着。”
他把人捞进怀里,拥着。
宝珍哪还睡得着,一双已经清醒的眼睛落在近在咫尺的男性锁骨和胸肌上,近距离观察,她发现沈肄南的锁骨线条真好看,是那种冷白的、性张力拉满的刚毅感,会显得锐利,锁骨底下的胸肌是紧致的、带有韧劲的,不会突兀狰狞可怕,恰到好处,而且……
她好像看到喷张的青筋了。
小姑娘咬着唇,耳朵微微发红。
真是的,大清早就给她看这个。
不过,真的好好看欸。
她只敢看一看,饱饱眼福,不敢对男人动手动脚。
灼热的视线令人难以忽视,沈肄南低头,看到一双眼睛圆溜溜亮晶晶,他瞥了眼自己,顿时明了,一张白纸的小姑娘还是个小色鬼。
两人这一躺就睡到将近十点,换好衣服,洗漱完,吃了顿早午饭。
饭后,野仔来了,在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宝珍吃着水果拼盘,看到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认真,哪还有半点陪她玩闹时的温和纵容。
“去准备。”
“是。”
野仔颔首,转身大步离开。
钟娅歆用叉子戳了一块哈密瓜,顺手递到男人嘴边,问:“怎么啦?”
沈肄南尝了,指节点了点红木扶手,笑问:“想不想跟我去西贡?”
“西贡?我们不回布鲁塞尔了吗?”
“先不回了。”
“去吧,我还没去过西贡呢。”反正沈生在哪,她就在哪,就当去各个地方长长见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待会。”
*
西贡位于湄公河三角洲东北、同耐河支流西贡河右岸。
凌晨十二点半,沈肄南带着刚睡醒的小姑娘落地,与布鲁塞尔和扬徽市的天气不同,这个时节的西贡平均气温在二十七八度左右。
果然,一个国家一个温度。
宝珍脱了大衣外套抱在怀里,剩了一身针织长裙。
“南爷。”坎泰带着人等候多时,他看到钟娅歆,颔首又道:“大嫂。”
都是在索罗岛认识的老熟人,小姑娘跟他挥手,算是应下。
沈肄南低头问:“跟我一起,还是先派人送你去别墅那边?”
“一起吧,我睡饱了,现在还不困。”实际上,陌生的国度,新鲜的环境,她没有安全感,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