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回头看了眼嘶喊得脸红脖子粗的一些人。
这时,灯光暗下,气氛也变得古怪。
钟娅歆的脑子里钻出暧昧两个字,刚一回神,聚光灯大敞,照得舞台亮如白昼,黑丝绒幕布大咧咧扯开,露出背后劲爆刺激的画面。
宝珍整个人当场宕机,直接傻了。
沈肄南眼皮一跳,下一秒,立马捂住小姑娘的眼睛,眉头皱起。
“后面没什么好看了。”他径直拉起宝珍离开观众席。
钟娅歆也没吭声,被浑浑噩噩带走,明亮的灯光将她红得滴血的脸颊、耳朵、脖子照得一清二楚。
她刚刚一次性看到很多限制级画面——
有垂着吊杠铃的、有把着小孩式的进入、有小臂大小的、有设着一张单人台直接开始的、有拿着打鼓的、还有——
总之各种各样禁忌都有。
这场面比她跟着黛娇学习各种体位理论知识更具冲击力。
尤其是……
从里面出来,宝珍感觉自己快熟了,沈肄南见她这样,就知道这很容易害羞的单纯小姑娘把不该看的都看了。
“沈生,刚刚——”
“那应该就是你之前吵着闹着、心心念念的神秘表演福利。”男人打趣她。
“……”
沈肄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摸着女孩的头说:“掺杂色欲和性的成人秀而已,尺度大了些,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表演。”
宝珍尚未通人事,跺脚羞愤道:“沈生,别说了。”
里面的表演场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小姑娘像是有鬼在背后追,拽着沈肄南赶紧离开,一两秒,又从里面出来一个人。
走了几百米后,钟娅歆才慢下来,她松了口气,彼时漆黑的夜空开始炸开璀璨的烟火,一簇接一簇像坠落的流星瀑布。
宝珍仰头看着满天烟花,激动地拍了拍男人的手臂,“沈生,好巧欸,咱们正好赶上烟火秀啦。”
小姑娘就是这样,有了新鲜玩意儿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抛之脑后,来去不留痕。
沈肄南望着她被烟火照得明亮的轮廓,从他这个角度望去,女孩眉眼干净,皮肤白得发光。
“走啦,咱们边走边看,正好到放水灯的地方呢!”
她拉着沈肄南的手,单手拿公园的地图,来回左右对了对标识,确定后,朝着人群拥挤的地方走。
整个圣堤差帕甘公园有两处最热闹,人流量也最多。其一是刚刚的表演秀,其二是放水灯的河岸。
在泰国每年一度的水灯节是一个很神圣特殊的日子,关于它的起源众说纷纭,广泛流传的传说也有待考证,不过水灯节延续至今,到现在已经发展为青年男女旖旎恋情的节日。
靠近河岸、湖泊的地方全是人,空隙的位置全靠眼疾手快占领。黑黝黝的水面飘着数不清的莲花灯,上面插着香放着鲜花,载着许愿人的心愿飘向远方。
宝珍是有打算入乡随俗的。
她拉了拉沈肄南的衣摆,仰头道:“沈生,你去找位置,我去小摊子那里买莲花灯和香烛打火机,马上就过来。”
“等会,我跟你一起。”
“哎呀,没事,就在那呢,都不到三十米呢,我很快就回来。”她见人越来越多了,催促道:“你快去找位置,不然就放不了水灯啦。”
说完,小姑娘急吼吼跑了。
沈肄南目光盯着她。
钟娅歆挤在人群里险些出不来,好不容易卡出来,她拍着胸脯,轻轻喘着气,指着摊子上的莲花灯边说边比划:“two!”
应该能懂吧,她想。
买灯的老奶奶笑着点点头,给她拿了俩,宝珍垫脚,视线越过摊子,看到老人家脚边的塑料桶,里面放着醒好的鲜花,品相还不错,她连忙指了指,笑着比了个耶,还是要两支,等拿到手上觉得有点少,又赶紧比了一只收着拇指的手,这是再要四支鲜花。
一顿比划后,钟娅歆刷卡,拎着一大口袋准备回去,估计是表演那边结束了,看完成人秀的游客和本地人都往这边来了,原本宽阔的石板路变得无比拥挤,宝珍想起被挤来挤去的经历,深吸一口气,打算一头栽进去,然后冲到河岸边和沈肄南汇合。
结果,人刚栽进去,她就把一个皮肤黑黑的小男孩撞倒了。
宝珍吓一跳,赶紧蹲下去扶,生怕慢一步就发生踩踏事件,周围都是来往路过的人,她的手刚碰到小孩子,男孩也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那只手又黑又脏,长满了不知道是藓还是什么东西,看着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
钟娅歆抬眸看着他。
小男孩冲她咧嘴一笑,露出难看得深黄发黑的牙齿,张嘴是听不懂的泰语。
“你好啊。”
声音和语气却完全不像孩童。
分明是一个成人!
宝珍瞳孔紧缩,下一秒,一张黑得发酸的帕子从背后钻出来捂住她的口鼻。
人群更加涌动了。
沈肄南不放心钟娅歆,没有去占位置,而是随便拉了一个人,答应给他几位泰铢,对方二话不说立马答应。
彼时,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他还能看到小姑娘冒出的一点脑袋。
男人过去,就在他们互相走向彼此的时候,隔着一条人群带,宝珍却突然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