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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余生，重华偶尔混迹在人群里，悠闲的游走在街头巷尾，听听旁人口中关于自己的各种八卦轶事，以及各种关于自己的美化版本后的热血传说。

可这一切，却早已与消亡的尘家无关。

甚至由于他的经历太过传奇，以至于后来世人都怀疑他是上天派来的神明，临世拯救人类。

……

当重华再次睁眼，周围便是无尽虚空，整片虚无空间也不由动荡了瞬，仿佛感知到了他的归来，以这种方式在黑暗中为他欢呼庆祝。

重华漆黑的眼睫微垂，望着左腕上淡不可察的规则烙印，唇角微扬，牵出了一抹极淡的弧度，眨眨眼，心情极好地看向下方。

可随即，他望着下首如同破布娃娃一般的安静少年，眸光却不由顿住。

“笑死，你他妈以为你谁啊？！傻逼玩意，要不是看在季棠棠的面子谁让着你？？”

“哟，这不是咱学校大名鼎鼎的季娘娘么，啧，胆肥儿了啊，还敢瞪我！”

“他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无语，他可怜个锤子啊，没听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要我说季棠棠才可怜呢，她多优秀啊，偏偏摊上这种恶心玩意儿当哥……”

少年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神色漠然的旁观着水幕中的种种，清澈的眼睛好似春日的湖泊，虽然此刻失去了灵动，却仍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俊逸漂亮的眉眼之下，有着高挺的鼻梁，唇角天然带着微翘的弧度，清晰的下颌线却恰如其分的为他添上了几分英气。

这是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脸庞，尽管此刻透着病态。

重华望着水镜里少年的遭遇，眉头敛起，收回目光，看向肤色苍白眉间带着厌世感的少年，也明白了一切。

“你的心愿？”

少年缓缓转过头，而后抬起那双极为乌黑透亮，却满是麻木的眼睛，望着上首看不清面容的重华，唇角讽刺的勾起，声线暗哑，道：“如果你能够疯的早一点……”

“我想我会感激你的。”

他的这一生就像是失去了线轴后坠入烂泥里的风筝，以往无人在意时，拼尽了命的想探明自己的来处，后来又可笑至极的想在那个家找到所谓的归属感。

可无论怎么选择，毫无疑问，最后都变成了场笑话。

“这就是你所有的心愿？”

“是。”

听着黑暗中再次响起的声音，少年下意识篡紧了指节，身体也逐渐紧绷，可眸光却坚定的望着立于虚无之境内的身影。

“只要可以报复他们。”

重华垂眸望着下首色厉内荏的少年人，轻笑道：“我答应你。”

少年漂亮的眉眼不由僵了瞬，沉默了片刻后，才渐渐松开了泛白的指节，哑声开口：“谢谢……”

说罢，黑暗中的少年周身溢散出点点灵光，就这样静静的消散在了虚无之中，而后幻化成了一块残破的碎片，落在了重华手中，并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掌心，让他不由沉默了瞬-

“这样的性格，难怪被欺负成的这么惨。”

重华望着掌心的碎片，轻声嘀咕了几句，而后眸光淡淡的扫了眼水镜，缓步踏入了无尽虚空之中……

*

“对了！最近有个八卦你们听说了没？就前段时间电视新闻上那案子，我听我家老头说，好像里面有个人就是季家十几年前走丢的孩子。”

“不是说就这两天就要接回来了嘛，最近圈子里都传开了，闹这么大，现在谁不知道啊我去？”

“不是，你们认真的吗？？？”

“季家什么时候有个孩子走丢了，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身处B市中心的高档会所，一间处处透露着奢侈与华贵的大包厢内，一群衣着处处透露着不凡的少爷小姐们，正聚在一起眉飞色舞的讨论着最近的小道消息。

其实要真说起来，以前的季家还真不至于这么惹人瞩目，但最近两年以来，整个在B市的上流圈子里，谁不知道季家风头正盛

众人能不好奇八卦嘛!

其中一个样貌秀气的女生，此刻也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古怪了瞬后，突然又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向众人故作惊讶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某些人以前可是说自己父母恩爱的很，舍不得她难过，所以只生了她一个吧”

尽管她语气好似无意，但在座的谁不是人精

瞬间就明白了这位陈大小姐的意思，赤裸裸的在嘲讽某人嘴里吐不出半句真话。联想到她跟季家公主季棠棠间的恩怨，众人这会儿也只当看戏了，真要掺和进去不是蠢就是傻，毕竟这两位他们谁都得罪不起。

可此时还真有个不长眼的愣头青，站了出来，冷笑的看向陈小姐:”我说!你平时针对棠棠也就算了，毕竟谁不知道你陈大小姐嫉妒心强!”

“但现在你明知道棠常心情不好，还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真以为谁都怕你啊，过不过分啊!”

“再说了，谁知道那土包子到底是不是季伯父的亲生孩子说不定是个野种呢”

一时间包厢内充斥着满满的火药味，几乎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看向了面色铁青的陈大小姐，生怕这位主一气之下真撕起来了!最后闹的难看，连带着他们也讨不了好。

可下一瞬，却听包厢内响起了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道:“行了，瑶瑶。”

众人不禁一怔，随后看向不知何时，正站在包厢门口身着奶油色长裙，眉眼娇俏，极淡的妆容却无一处不透露着精致的漂亮少女。

季棠棠扫了眼包厢里心虚的众人后，这才转头看向脸色铁青，好似跳梁小丑一样的陈家小姐，一双清亮的杏仁眼里盛满了歉意，温声道:“抱歉，遥遥是我的朋友，平时跟我在一起向来有话直说，她今天性子可能急了点。“

“刚她说的话还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顿了顿，又迟疑了一下后道:“我知道你平时可能对我有意见，不过……”

“其实，你以后也可以当着我的面跟我说这些话，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