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青好笑的摇摇头,刚才还霸气发言,让他全身心依靠的女人,现在对待一枚戒指小心翼翼的,反差感太强了。
而且他刚才看了下时间,姜谕果然骗了他,那哪是半个小时,总共算起来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了!
怪不得平时健身的他都有些跪不住,她的心思坏的很。
“收了我的戒指,就是同意娶我了哦。”他边盛菜边说道。
姜谕作为强势的一方,他这场求婚倒不如改成求娶更为贴切。
被点到名字的姜谕,认真的点头,:“当然,我是言而有信的人。”
她上前搭把手,把几道菜在桌子上摆好,看着裴云青揶揄道:“不过我可没有不行的时候,你现在开心,以后老了没准就不喜欢了。”
等上了年纪以后,他的需求量降低,她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啧,到时候他就要苦挨着了。
裴云青没管她的威胁,端来最后一碗汤,“等你腱鞘炎和腰间盘好了再说这话吧。”
她现在都要依靠科技才能治服他,还说起以后来了,说不定是谁先干不动了。
姜谕盛饭的手一顿,抬头瞪了裴云青一眼。
这个家伙,之前对她千依百顺的,现在可算取得她信任了,都会回嘴了,还说她不行,科技也是能力的一部分好不好!
她打定主意了,吃完饭先不处理工作,再惩治一番裴云青才行,让他知道挑衅她的严重后果。
——
幸亏裴云青没在最开始计划好的这天求婚,因为这天是姜谕父母的忌日。
姜谕一早就起来了,收拾的干净整洁,穿了一身黑色,叫上裴云青一起飞往墓园。
她本来想自己去的,所以没和裴云青提起过,但是因为求婚的小插曲,她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带上裴云青,给自己的父母看一看。
让他们知道,她现在过的很幸福,很安稳,吃得饱穿的暖,事业有成,还有个贴心的男人相伴。
两人各捧着一束菊花,放在了寂静的墓碑前。
姜谕的父母非常恩爱,他们去世后,她按照传统习俗,将他们葬在了一起。
所谓生同衾,死同穴,大抵就是如此。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洒满了墓园的每一处,同样也温暖了情绪沉寂的姜谕。
她蹲在地上处理着周边的杂草,虽然她公司越做越大,但依旧没有给父母迁移的想法,因为这个地方是离她曾经的家最近的位置。
如果迁移到话,距离就会远很多,她父母是念旧的人,恐怕会不习惯。
“妈,爸,我带女婿来看你们了。”
“我就说吧,我早晚会带着乖女婿来看你们的。”
“你们都不知道,他最听我的话了,我说东他不敢说西,我说追狗他不敢抓鸡,而且我们也和你们一样哦。”
姜谕回头,果然看见裴云青面带疑惑,耐心解释着。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取向吗?”
“因为他们也是四爱哦,我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了。”
当年奶奶以死相逼,她爸差点就要和家里断绝关系,最后还是她妈不想让看中亲情的爸爸众叛亲离,强烈主张做试管,才有的她。
她小时候常被爸爸教导,要做一个心硬的人,不要因为爱或者其它的原因动摇,然后让自己承受痛苦。
直到现在她才懂了爸爸的无奈,和妈妈对爸爸包容的爱。
说句不好的话,如果现在裴云青的家人以死相抵,要他们有个孩子,她一定不会动摇,如果裴云青敢动摇,那她一定会选择分开。
在爸爸的教导下,她爱他,但是更爱自己。
裴云青乖乖对着墓碑问好,然后蹲下和她一起拔草,又用袖子擦拭着照片上的尘土。
“其实也不用……我带了湿巾。”姜谕从兜里拿出一包湿巾,递给脑子忽然不会拐弯的裴云青。
后者淡定的拍拍袖子,当做无事发生,抽出湿巾继续擦着。
姜谕盯着他的动作,思绪有些飘远,对着灰白色照片说道,“幸亏有我吧,不然谁给你们年年扫墓。”
“人呀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要是没有我,你们那个小公司早就被七大姑八大姨折腾破产了。”
“还是有我好吧,现在不光稳定了公司,还给发扬光大了,你们在那边就偷着乐吧。”
她嘴上说着轻松的话,眼睛却越来越红。
这都好几年过去了,她早就过了动不动就哭的岁数,时光更是磨平了许多愁丝,按理说应该不这么容易感性才对。
不知何时,冰凉的湿巾轻轻按在了她的脸上,截住她将要流
到唇角的眼泪。
裴云青将她搂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阿姨和叔叔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姜谕沉默的哭了一会,拿着湿巾擦脸,越擦越湿,最后还是把泪水都蹭到了裴云青的西装上,才算把脸擦干了。
不知何时,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