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耀五官俊朗,眉眼如墨色,皮肤却不如哥儿细腻。
彦遥细嫩掌心覆在他的下巴上,如绸缎包裹了细沙,有些让人脸红心跳。
彦遥不甘心就此收手,强撑着别扭,问:“你和那个戴把总有过节?”
他双眸似躲非躲,耿耀怕他恼,压下笑意。
头微微动作,离开了彦遥手掌,等到彦遥衣袖垂下,他才道:“事情起因还得由那日桃林中,你扔了我伞的事说起。”
彦遥道:“耿哥哥记仇?”
说正事时,就是杀猪郎,叫耿哥哥,就是玩闹时,耿耀好笑道:“还听不听?”
彦遥:“你说。”
耿耀:“你扔了我的伞,我就在亭中等雨停,一觉睡到了天黑,后来撞见了两个黑齿人调换八百里加急文书。”
彦遥猛的瞪大眼。
此事不可对人言,故而耿耀声音压的低,他又把青龙山和守备军一事说出,道:“不确定戴正平是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但是他出现太过巧,想来是有些关系。”
“青龙山的事你已帮我善后,只是那晚几个守备军和山匪皆丧了命,此事多有疑点,他今日故意找事,打斗中下手重却不是死手,想来应当只是试探。”
彦遥心跳如惊雷,他脸上神色变来变去,耿耀去寻他双眸,轻声道:“别怕,我日后注意些。”
他有家人在,冒不得险,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让人卸了胳膊。
彦遥嗯了一声,见耿耀目光关切,恐慌与后怕散去了些,嘴巴张合了几次,才道:“原以为青龙山是我被你牵连,现如今才知,此事因我任性而起。”
一来一往,竟难以说清。
耿耀有意哄他,故意道:“那是否发发善心,让我娘少打我两顿。”
话落,彦遥不由的露了笑:“不要,就喜欢和耿哥哥玩。”
秋雨急匆匆请来大夫,大夫活动了下耿耀的胳膊,言军医接的很好,并无不妥之处。
出诊即得银钱,大夫这钱拿的有愧,他道:“我给郎君请个脉。”
耿耀迟疑了一瞬,伸出了手。
这郎君身子健壮,大夫也就是想着尽尽心,省的这主家出钱出的愤恨。
谁料,大夫扶着胡须,片刻后拧眉道:“郎君可是有伤还未全好?”
第29章硬硬你们哥儿不也长那玩意
彦遥立在一侧,心口一跳,想到那日土匪窝中的情形,他靠在耿耀胸口,已是满脸血,想来他定是伤的不轻。
耿耀回来时离被劫那日过了半月,他问耿耀,耿耀只说好了,小伤。
现在离被劫那日,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大夫诊脉都能看出,想来定是未好。
一时心中更是恼,这杀猪郎,真是个没脑子的。
耿耀在武平县这么些年,无所事事的乱晃悠,许多行当他都感兴趣的学了点皮毛。
受伤后落山,他自己寻了草药,自己包扎,现在刀伤倒也不是没好,就是偶尔有时候会隐隐作疼。
耿耀道:“去年在武平县时,有黑齿人骑马横穿街道,我护人时,被那黑齿人用刀伤在了后背,当时已经请了大夫,伤口都已经结疤,只是偶有阵阵疼意。”
武平县遭屠城,乃是大景百姓心中之痛,大夫胸腔沉闷,叹息后,道:“劳烦耿郎君脱下衣服,我看看伤口,怕是当时大夫只顾得给你治伤口,却忘了调你内里。”
耿耀:“多谢。”
他看向彦遥,示意他出去。
谁料彦遥让秋雨出了去,自己却站着不动,道:“夫君臂膀今日遭了罪,我替夫君脱外衣。”
回想那晚耿耀伤口,是在左侧。
彦遥让耿耀坐在高凳上,自己站在他左侧,却伸手从他右侧缓慢褪衣服。
一层层,缓慢退着,直至露出他后背上,一道多年前的刀伤。
而此时,耿耀左边的臂膀,衣服被一只手按在肩头,另一道伤口,未露半分。
耿耀似被彦遥抱在怀中,侧脸若有若无的贴着他的腹部。
他腰身纤瘦,耿耀一只胳膊就能揽的过来,他对外极为柔弱,最会哭的让人心疼,从而觉得他可怜疼爱他几分。
可他又是极为聪慧,聪慧到是一个□□的后背,可以让人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
大夫在,他们俩未曾言语,也不曾隐晦对视,彦遥拽着他让他坐在凳子上,动手给他解衣服,耿耀心中若有所猜,虽觉得不可能,却也并未推拒。
当彦遥真的明他所顾虑,替他掩盖住新伤时,耿耀竟觉得心中异常安稳。
安稳,他两世追求的东西。
不是只会哭喊的受害人,不是把他当救星的同组同伴,更不是崇拜仰望他的新人。
大夫看了耿耀伤口,伤口是已长好,但这种当时没调理好,事后成暗伤的事不少见,故而也未生疑。
当下开了药方。
彦遥替耿耀拉上衣服,唤道:“秋雨,你随着大夫去抓药。”
待人走后,彦遥关上门,又插上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