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嫌我,你就直说,别用这样的借口。”
唐瑾跑了,姜淑怡在后面叫她,她都没回头。
连着两天,唐瑾都没再去找过姜淑怡,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有情人的心想着同一样的事。
终于,都熬不住了。
两人又在当初的相识的河边见了面。
那天,雨来的很急,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乌云蔽日。
唐瑾拉着姜淑怡躲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小洞里。
姜淑怡被雨淋湿打湿了衣服,布料紧贴在身上,瘦弱的少女身姿尽显无疑,唐瑾看直了眼。
“淑怡!!”
“你别——”
唐瑾被姜淑怡推开,霎时就红了眼,丧气的垂头——
“以后咱们别再见面了吧”
“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姜淑怡也红了眼,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见不得唐瑾难过。
两人沉默片刻,雨却越下雨大,越下越密,天都下白了。
之前一直丧着头的唐瑾,忽然又抬起头来,她看向姜淑怡——
“你怎么哭了?”
“你让我们不要见面了”
“不然呢?见了面又能怎么样?总见面又能怎么样?”
“淑怡你不懂你”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懂呢?”
姜淑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她只知道她不想和唐瑾分开。
两人彼此看着,心意仿佛瞬间互通。
唐瑾就这样亲了姜淑怡。
姜淑怡就这样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在那个天都下白了的小洞里,她们有了对方的初次。
唐瑾像是膜拜一座神像似的膜拜着姜淑怡。
她不会,可在这过程中却又会了凭着本能,凭着爱意,凭着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她做了那事,对姜淑怡做了那事儿。
她们都以为会出血,但根本就没有血。
姜淑怡慌了
“我我没有过,你是我的第一个。”
“我知道。”
唐瑾怎么能不知道呢,姜淑怡全程都在抖,她比自己更不会。
直到很多年以后,时代进步了,她们才明白,为什么那次没有出血,因为身体已经发育完全,因为温柔,因为没有粗暴的对待,处子之血根本就是一场父权制度下的无稽之谈。
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那天就好了,那样的话幸福就永远不会终结。
思想封闭的年代,资源短缺的年代,传统观念深入人心的年代。
两个女人想要相守一辈子简直就是妄想。
她们似乎都有预感那一天会来临,可谁都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来临。
那天夜里,姜父把一家睡熟的老小叫醒。
姜淑怡不知道父亲要把他们带去哪里,她以为只是去个临近的小村,于是他们坐上了船,她们走了水路,又走了陆路,走完陆路又走水路走了好久,最后上了一条船。
那船又挤又小,满满地挤了一群人,姜淑怡连动一下手的位置都没有了。
夜那么深,天际无边,船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她也不晓得自己在那条船上待了多久,可等那条船靠岸的时候,世界变了样。
不再是她熟悉的样子了,没有门前的那条扎脚的石子路,也没有天天充饥的那条河。
那里的风永远都是热,那里的太阳就算沉入地平线,也不会有清爽的凉意,那里没有春秋冬,只有雨季和旱季,那里的人和他们有着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睛,却说着听不懂的话。
姜淑怡终于清醒过来,她在另一片遥远的土地上,可她还没有跟唐瑾告别,她们刚开始的爱情就这样分隔天涯。
谁都不知道姜淑怡为什么哭的撕心裂肺,为什么大病一场,又为什么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
她的爱情不能说出口,她的爱情没有人能懂。
她很痛苦,但日子还要继续过,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痛就为你停留,它只会一圈一圈地转着,直到将你的心血全部耗尽。
后来,姜淑怡想了些办法,托了很多人,她把母亲留给自己的嫁妆和她那仅有的一点点首饰,全都变卖了,就为了能把信件送回她来的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