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偏偏是他们王家的种……王勇都不敢细想,家里那么多的亲戚是谁来家里做客时,趁自己睡着?出门?或是外出打工的时候跟杨菊花睡了。
这次,他不只是把杨菊花赶出了门,还把她按在地上一顿毒打,逼她说出奸夫的名字。
杨菊花直喊冤枉,被揍得鼻青脸肿,嘴角都出血了也说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王勇的事,最后,又是找来警察才阻止了这一场闹剧。
所以,这孩子还是由杨菊花买来的“种子”发芽得来的,只是挂着沈山生的名字而已。
为了调查出“种子”的来源,警察把王家所有的男性亲属全部做了一遍基因筛选,只要是没有出五服,不管是八十多岁的老头还是二十多岁的壮小伙都有嫌疑。
又经过了一周多的折腾,终于找到了孩子的生父:是王勇的一个远房堂哥,名叫王顺。
根据王顺交代的口供,他也不知道“麦穗”的真名,只是叫他老虎哥,而自己找他卖“种子”,也只是为了多赚点钱。
“一回两块,我一般每次都弄四五回。”
“俺媳妇生不出来,也不好跟我折腾,憋着也是憋着,我就想还不如卖了。”
王顺当年还是二十左右的壮小伙,自家老婆不愿意跟他折腾,他又没钱没胆子胡搞,便靠着“手艺活”找他赚点外快。
王顺不知道他具体卖给了谁,也懒得追问,只记得除了自己之外,同村的也有人给他卖过种子。
又是一番调查和询问,终于从几个人的口中问出了更多关于这位“老虎哥”的信息。
警察本以为想要抓到这位“老虎哥”会费些功夫,不成想,他早就被关在豫市的看守所里了。
他是在年前那次“扫黄打非”行动中被关进去的,罪名是经营黄色场所、组织脉印活动。
比起当麦穗卖种子,明显这样一次性的交易来钱更快,所以在早些年攒到一些本金后就在市里开起了窑楼。
窑楼卖快乐,收集起来的种子还能卖给那些没孩子的夫妻,两全其美。
“所以,你这名牌大学生的种子都是从xxx里收集的?”
“嗯,反正是真是假他们也不知道,总不会等孩子长大了拉着去滴血认亲吧。”
“没人怀疑过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不会亲自去问?”
“基本不会,都要脸,谁没事会去问?况且我给了证明啊,拿着签了名的条,基本都会信。”
“那这些签名有多少是他们本人签的。”
“很少,基本都是我伪造的,没有指定的我就随便签,有指定的就学学他的字再签。”
……
调查到这里,事情的脉络已经很明朗了:
杨菊花当年看中了沈山生,便找到麦穗想要买他的种子,不过麦穗并没有真的去讨要沈山生的种子,而是随便拿了个人的种子去应付,随后伪造了沈山生的签名。
好巧不巧,这个人就是王勇的远房表哥……
“啊,那这小姑娘是真惨啊。”听完沈妙说的瓜,蒋小珍不由得感叹道,“那她以后咋办?”
嗑着手里的那一把瓜子,沈妙淡淡地说:“还能咋办,继续养着呗,毕竟也算是他们王家的后代。”
这场“卖种子”的案件在年后上了新闻,不过并不是蒋小珍跟着报道的,所以她知道的情况并不多,只是从同事那里听说了几句。
还好有沈妙这个百事通,她不仅知道事情的经过,还知晓更多连记者和警察都没有深入了解的内幕。
王顺的老婆生不出来,但却一点没有耽误他们王家的香火。
王顺的手艺活好啊,卖出那么多的种子,自然会有不少开花结果的。
除了杨菊花的女儿之外,同村的有一个,在市里头的也有两个,还有隔壁的卫市,好像还是一对双胞胎呢。
可谓是墙内无芬芳、桃李满天下啊!
不过为了保护他们的隐私,不打扰他们的生活,沈妙并没有细问,只是听说了王顺在外面有好多个孩子而已。
而杨菊花的女儿……
据说是两家一起养着,好歹是他们王家的孩子,尽管大伯不是大伯、亲爸不是亲爸,但勉强也算是维护住了两个家庭。
“记着嗷,你欠我一顿饭。”
沈妙一边夹着话筒,一边收拾着桌面上的瓜子皮。
“一顿饭而已,小事儿,”蒋小珍答应得干脆,“你下午有事没?要不你下午来找我,我请你吃火锅?”
沈妙抬头看了眼时间,回答说:“还是改天吧,下午我得陪俺爷去秦奶奶家,秦奶奶说有事跟俺爷说。”
担心蒋小珍会多想,沈妙又接着解释,“别想太多,俺爷和秦奶奶现在是正经的兄妹关系。”
蒋小珍笑道:“我可没说什么,是你想太多了吧。”
她说得没错,一开始确实是沈妙想得太多了。
按照沈妙之前的吃瓜经验来看,像这种久别重逢的情感,按照正常的发展应该会重燃火花才对,可经过几次和秦荷的接触后,沈妙发现长辈们远比年轻人看得要通透。
哪有什么旧情复燃?过去的事当成一段美好的回忆就好。
活了这么多年,他们心里都清楚,有些没有开始的感情最后发酵成亲情,便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之前也会偶尔借着各种机会见面,但经过这次沈山生的事情后,他们俩才算是真的重新联系上了。
为了感谢骆嘉麟的帮忙,过年时沈万山带着全家去了秦荷家看望,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桌团圆饭。
在饭桌上,秦荷送了他一套新的针包当做新年礼物,王冬梅也代表沈万山送了她一套自己用毛线勾的枕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