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婆婆挣扎着要坐起来同他理论,沈妙连忙阻止了她,同时把香囊交到了她手上,温声安慰道:“别急,我去跟他说。”
从地上站起来的一瞬间,沈妙宛如战神附体,雄赳赳气昂昂地朝他走了过去。
“手链断了是吧,拿来让我看看。”
手链看着金灿灿的惹人喜欢,可被猥琐男戴过后还是不免会沾上他的臭气。
“金的?”
“对。”
“金恁xxxx!”
沈妙也不管什么体面了,粗俗的糙话开口就来,随后猛地把手链丢到了他的脸上:“真当俺家里没个金子?你这要是金的,我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拿个染了色的铁链就敢戴上在外面装孙子,真不怕碰见懂行的笑你是栓了绳的狗啊!”
听沈妙骂人的感觉好奇怪,分明都是不堪入耳的脏话,可偏偏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看着沈妙像抽陀螺那
样教训着男人,姚恒这时才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少了。
平日里看着她挺乖巧,还以为她的小嘴儿是抹了蜜般的甜,好家伙,原来竟然是假的,淬了毒的嘴巴一开一合,简直要把人毒得七窍流血了。
男人没想到沈妙会识破得这么快,还在试图坚持:“这,这就是金的!”
“金你#¥%,你就是个#¥%……!”
这些年村里赚了钱的人不少,都是没上过几天学的大老粗,不懂得城里人的什么基金、股票,只知道买些金手镯、金戒指戴在身上。
家里也收着不少王冬梅的金首饰,沈妙即使没戴过,也能通过重量分辨出真假。
再者说,黄金其实也是药材的一种,从小在医馆中长大的她,还能瞧不出这是染了色的铁链假扮的了?
小样,别以为穿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吵什么呢?!”
“让一让!都别看热闹,往旁边让一下!”
不知道是哪个看热闹的人报了警,沈妙正骂得上头呢,就听到了警察用扩音喇叭开道的声音。
警察来到摊位前,看到豆腐碎了一地,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太正靠在翻到的三轮车旁,一边捂着心口一边大喘气,还有她的“儿女们”正梗着脖子替她出头,在场的火药味也越来越浓时,立刻高举着手里的喇叭,叫停了这一场闹剧。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有啥事都跟我一块去派出所解决,别耽误人家做生意。”
一听说去警察局,男人立刻耸了,“别别别,误会误会,都是一场误会,俺这自己都能处理好。”
“你们要是能处理好,会有人报警吗?”
警察抓住了他的衣角,不给他任何想要溜走的可能性,“老徐,你说你这一天天咋净惹事?看守所的饭就那么好吃?”
“没,没惹事啊,”被警察认出来后,男人的脊梁骨更弯了,“你听我说,我们这确实是误会,都快解决好了。”
“要听你说啊,那走吧,咱去警察局好好说。”
沈妙:???
哦吼?!
原来这个猥琐男果然是个老油条了,都在警察跟前混成老熟人了!
喜欢吃公家饭是吧?看在上次害得自己没吃好小笼包,又间接误伤了骆嘉麟的份儿上,这次就让你好好地吃上几天!
*
警察局,重案组组长的办公室里,男人正老老实实地站着被副局长训斥。
“这个案子跟了多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缺人?缺钱?你倒是申请啊,局里难道不给你们提供帮助吗?”
“这个月底,最迟这个月底你得给我交上点东西来,否则就交给别的组来跟!”
好歹也是个组长,未免他在下属的跟前掉面儿,骆嘉麟特意关上了门,同时把百叶窗也给放了下来。
换做是别人,管它案子拖多久他都懒得管,最后只要能解决就好。可正是这组长是刚调上来的,又是曾经跟了自己好几年的人,这才对他格外地严格要求。
丑话说完了,看男人惭愧的头低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骆嘉麟缓缓站起身,来到他身边替他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语气也比刚才和缓了不少,“小陈,你现在已经是组长了,得起到带头的作用,不能再像组员一样,等着别人给你安排任务。”
“有什么要求就提,有什么困难就说,虽然案子是你们组的,但解决案子是我们所有警察的责任。打起精神来,别怵。”
男人点点头,郑重地回道:“是,我明白了。”
继续坐下翻看着案子的卷宗,门外倏地传来一声悲愤的哭喊声。
“警察同志,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我们来卖点豆腐不容易,赚得都是辛苦钱,结果,结果他……”
嘶……这声音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站起身走到窗前,骆嘉麟用手指将百叶窗拨开一道缝,顺着外面那一束束看热闹的目光,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唱大戏的那位主角。
沈叔的孙女?沈妙?
好好的,她怎么又跑来警察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