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谢昭昭忽然就想起了赵瞿胫衣下模糊的轮廓。
她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自耳根向脸颊两侧漫上绯色,舌尖下莫名分泌出唾液,却仍旧觉得口干舌燥。
谢昭昭羞恼地低下头:“陛下何时学会了唬人?”
赵瞿淡淡道:“跟你学的。”
“……”
谢昭昭又是一阵沉默。
赵瞿擦过双侧肘窝,便一路向上,直将衣袖掀翻至肩上,一手掐着她的手腕向上抬起,另一手捏着打湿的巾布不轻不重贴覆在了她的腋下。
微凉潮湿的触感令她绷紧了身子,赵瞿却慢条斯理地轻轻擦拭,指尖似有若无地碾过她泛红的肌肤,搔得她眉眼僵了僵,咬住了牙关才勉强忍住身体本能的颤栗。
起初赵瞿并未注意到谢昭昭的反应。
他只是很少照顾别人,手上动作才略显笨拙了些。
直到无意间抬眸瞥到她通红的脸颊,赵瞿眉梢一挑,似笑非笑道:“你哆嗦什么?觉得冷?还是太热?”
说罢,他攥着谢昭昭腕骨的手臂往回一收,连带着她身体猛地向前晃了晃,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赵瞿俯视着她,眼眸低垂,一手桎梏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另一手随手丢开巾布,带着湿润的凉意捻在了她耳垂边。
他不是第一次捻她的耳垂了,但先前赵瞿似是将她当作了可以把玩的玩意儿,与盘在手中的核桃或菩提无异,却从不会用这般意味不明的眸光看着她,像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谢昭昭浑身没有力气,尝试着挣扎了两下,见动弹不得,索性便顺势躺倒在了他怀里,摆烂似的闭上了眼。
任由他如何摆弄,她便是咬紧了唇无动于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赵瞿跟她是一样的人。
睚眦必报,小心眼,更是不肯吃亏。
她昨夜在汤池里戏弄过他,他逮到了机会自是要报复回来。
既然如此,谢昭昭何必挣扎,还不如让他发泄个痛快,也省得他一直怀恨在心。
但谢昭昭越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赵瞿便越是生出一股抓心挠肝的无名火。
任羡之不是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吗?
既然人人都会有男女爱恋繁衍的原始欲望,谢昭昭自当也是如此。
但赵瞿见过许多模样的谢昭昭,却唯独没见过她动情的一面。
赵晛定是见过吧?
他们早便在新婚夜圆了房,赵晛将她拥在怀里耳鬓厮磨时,她也是这般无动于衷的模样吗?
赵瞿冷不丁松手,将谢昭昭推搡了出去。
她滚在地上翻了半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赵瞿扔了出去,不由莫名其妙地睁开眼看向他。
赵瞿低头擦拭着自己的手,嗓音不冷不热:“你来找朕到底有什么事?”
谢昭昭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总算想起了这趟来立政殿的正事。
“陛下还记得橙昭仪吗?”
赵瞿擦手的动作一顿,唇边漫开一丝冷笑:“你提她做什么?”
谢昭昭从赵瞿的语气中隐隐察觉到了危险。
她不过只是提了橙昭仪的名字,他便满身的戾气杀意,看来此事还需要旁敲侧击,方可窥得真相。
“太子殿下生辰将至,殿下生辰又是橙昭仪的忌日,往年祭祀总会请巫师安抚亡魂,如今我嫁入东宫掌管中馈,便想……”
没等谢昭昭说完,赵瞿便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太子……生辰?”
他漆黑的眼眸翻涌着怒意,骨节发白的手指缓缓收紧,掌骨下咯吱咯吱响着,直掐得她无法呼吸。
赵瞿俯首凝视着她,脑海中尽是他昨夜卑微低声的央求。
——倘若朕放过吕昭仪,你能不爱赵晛了吗?
谢昭昭骗他。
即便他步步退让,答应她放过了吕昭仪,她还是满心满眼都是赵晛。
当年赵晛的存在本就是个
错误,如今的谢昭昭更是如此。
他就该直截了当杀了她,只要将她脖子拧断,谢昭昭再也无法扰他心神。
赵瞿动了杀心,手下自然是不留余力,却似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忘记了他与谢昭昭之间的羁绊,不过短短一瞬颈上便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喉管像是被挤压成一道狭窄的褶皱,残存的氧气在胸腔里炸成无数尖刺,生生穿过血肉在肺部横冲直撞。
赵瞿无法呼吸,身体抽搐着向前弓起,止不住猛地咳嗽起来。
而谢昭昭却觉得四肢百骸被打通了般,除了喉间隐有窒息感,那先前的疲乏和混沌一扫而空,仿佛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涌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