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老祖披头散,状若疯魔,金色的道袍上沾满自己喷出的鲜血和灵泉的湿痕,他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仿佛要将那个不存在的声音从喉咙里抠出来,布满血丝的双眼凸出,死死盯着空气中某个不存在的点,喉咙里出野兽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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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出来!给本座滚出来!!”
“玄明……我的明儿……不……不可能……啊——!!!”
凄厉绝望的咆哮在洞府内疯狂回荡,与禁制不堪重负的嗡鸣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彻底崩溃的丧歌。那氤氲的仙灵之气,早已被狂暴混乱的法力和浓郁的血腥味彻底搅散。
玄阳洞天穹顶之上,流转的金色符文禁制光芒明灭不定,如同垂死挣扎的心跳。每一次剧烈的闪烁,都伴随着整个洞天空间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扭曲震颤,仿佛这片被大法力开辟出的独立小天地,也承受不住下方喷薄而出的混乱与疯狂。
洞府角落的阴影里,空间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微尘,波纹轻柔地荡漾开来。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撕裂空间的狂暴,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静”。那涟漪中心,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凝聚。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惊心动魄的银白。
那并非纯粹的银色,更像是冻结了万载月华,又融入了最深邃的夜。银色的长如同流淌的冰河,蜿蜒垂落,梢无风自动,在死寂的空气中划出冰冷的轨迹。长之下,是一张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容颜。肌肤是毫无血色的冷白,如同上好的寒玉雕琢,眉眼狭长上挑,眼瞳是纯粹的、深不见底的幽黑,如同两口吞噬一切光线的寒潭。鼻梁高挺,唇色是极淡的樱粉,唇角却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冰冷而残酷。
她身着一袭样式奇古的玄色长袍,袍身上没有任何繁复的刺绣,只有无数仿佛天然生成的、扭曲流动的暗银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出令人灵魂冻结的混沌与毁灭气息。长袍包裹着她修长挺拔的身姿,每一寸线条都透着一种非人的、雕塑般的完美与……死寂。
她就那样静静地立在角落的阴影里,仿佛本就是这片空间的一部分,是混乱与疯狂滋生的具象化存在。狂暴的灵气乱流卷到她身前数尺,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寒冷的墙壁,瞬间凝固、冻结,化作细碎的冰晶簌簌落下。洞府内弥漫的血腥和混乱气息,在她周身自动湮灭,形成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真空地带。
玄诚子刚刚挣扎着从禁制光幕上滑落,咳出一口淤血,正惊恐万状地看着状若疯魔的玄阳老祖。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那个角落,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那是什么?!
不是幻觉!那冰冷、妖异、完美得令人恐惧的身影……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那里!没有一丝气息外泄,没有一丝法力波动,如同一个从亘古噩梦中走出的幽灵!玄诚子化神中期的庞大神识疯狂扫过,却如同泥牛入海,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吞噬感知的绝对虚无!
极致的恐惧扼住了玄诚子的喉咙,他张大了嘴,却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牙齿不受控制地剧烈磕碰,出“咯咯咯”的轻响。他想示警,想提醒老祖,可身体僵硬得如同被万载玄冰封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个银玄袍的身影,迈开了步子。
她赤着双足,踏在温润的暖玉地面上。那双脚同样完美得不似真人,白皙如玉,足弓优美。然而,她每一步落下——
嗤!
脚下接触的暖玉地面,瞬间失去所有光泽,仿佛被抽干了亿万年的生机与灵韵,化作一片死寂的、布满龟裂的灰白顽石!那灰败的死意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以她的足尖为中心,无声地、迅地向着四周蔓延开去。
一步,又一步。
她走向那个在灵泉废墟旁疯狂嘶吼、气息混乱狂暴的玄阳老祖,步伐从容不迫,如同在自家庭院闲庭信步。所过之处,暖玉成灰,灵雾消散,连空气中狂暴的能量乱流都为之凝固、冻结。一条灰白死寂的路径,在她身后悄然铺开,如同一条通往冥府的死亡之毯。
“嗬……嗬……谁?!滚出来!!”玄阳老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几乎要爆裂的双眼死死瞪向银女子走来的方向。他那混乱狂暴的神识如同无数道带刺的鞭子,疯狂地抽打过去!
然而,足以将寻常化神修士神魂撕裂的狂暴神识,撞入女子周身那片无形的“真空”地带,却如同冰雪消融,无声无息地湮灭殆尽,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玄阳老祖的嘶吼戛然而止。
他看清了来人。
那张脸……那张脸!!!
尘封在记忆最深处、被他刻意遗忘、视为登仙路上微不足道踏脚石的画面,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撕开!那张沾满血污、濒死时依旧带着难以置信与怨毒的绝美狐颜……与眼前这张冰冷、完美、毫无生气的脸……瞬间重合!
不!不可能!她死了!形神俱灭!是他亲手布下“九阳诛邪大阵”,是他亲眼看着她的内丹被剜出,是他下令剥下那身银色的皮毛……她怎么可能还活着?!还以这种……这种令他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姿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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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璃?!”玄阳老祖的声音扭曲变调,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荒谬,如同见了世上最恐怖的厉鬼,“你……你是人是鬼?!不!不可能!你早该魂飞魄散了!”
银女子——青璃,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在距离玄阳老祖不到十步的地方。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幽黑眼眸,平静无波地落在他身上,像是在打量一件……死物。那眼神里,没有滔天的恨意,没有疯狂的杀机,只有一种俯瞰尘埃般的、深入骨髓的冰冷与漠然。
“魂飞魄散?”青璃开口了。声音依旧带着那种奇异的、慵懒而冰冷的磁性,如同寒泉滴落玉盘,清晰地穿透了玄阳老祖混乱的嘶吼和洞府的嗡鸣,“是啊,拜你所赐,老狗。”
她微微歪了歪头,银色的丝滑过冰冷的侧脸,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些许,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嘲弄:“不过,九幽不收,黄泉拒渡。我这缕残魂怨气太重,只好……爬回来了。”
她抬起一只毫无血色的手,纤细修长的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缕肉眼可见的、扭曲跳动的黑气。她随意地、如同拂去尘埃般,对着玄阳老祖的方向轻轻一弹。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冰冷刺骨到极致的诡异力量瞬间降临!
玄阳老祖周身那狂暴混乱、几乎要失控的法力,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寒冰炼狱,瞬间……凝固了!不是被压制,而是被一种更高层次的、绝对的“死寂”与“终结”所冻结!他体内奔腾咆哮、几乎要走火入魔的力量,刹那间变得死气沉沉,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活性,连带着他狂怒扭曲的表情,也僵在了脸上,只剩下眼中那无法言喻的惊怖在疯狂闪烁!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尊被冰封的雕像,连思维都变得迟滞、冰冷。
“回来做什么?”青璃收回手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向前踱了一小步,玄色的袍角拂过地面蔓延的灰败死寂。那双幽深的眸子,终于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那不是恨,是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玩味。
“自然是……”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玄阳老祖僵硬的、沾满自己血迹的脸,扫过他因为惊骇而缩紧的瞳孔,最终,落在了他依旧残留着一丝登仙丹气息的嘴唇上。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将灵魂都冻结的寒意:
“……问问你。”
“刚才那颗用你‘乖徒儿’玄明炼的‘九转登仙丹’……”
青璃微微俯身,冰冷的吐息仿佛能冻结灵魂,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清晰地映出玄阳老祖眼中瞬间炸开的、足以撕裂神魂的极致痛苦与疯狂。
“……滋味如何?”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万载寒毒的冰锥,狠狠凿进玄阳老祖被冻结的意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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