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鸿能提供的线索有限,几个人没用多长时间,便从木材厂出来了。
上车离开时,卢鸿还特意跑到厂门口,真心实意地挥手作别,送他们堪比送瘟神。
“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们了。”豆花儿坐在副驾驶上,挠挠脑袋,口气听起来居然还有点失落,“我们可是人民警察,又不是洪水猛兽,干嘛这么排斥。”
后排的裴郁面无表情地环起双臂,闭口不言。
身旁的沈行琛反倒微微一笑,看看豆花儿,又看看他:
“你要知道,在很多人眼中,这两者并没有区别。”
说完,也不理会豆花儿连珠炮一般的理论,转向沉默开车的廖铭:
“廖队长,下一步怎么行动?”
裴郁从后视镜里看到廖铭沉吟一下:
“去腾龙台球厅。既然孟临溪在郭腾的手下做事,这个郭腾,总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话没说完,就被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廖铭接电话的间隙,裴郁视线无意识地投向窗外街景,忽然觉得大腿微痒,有轻而细碎的电流感觉传来。
余光一瞥,却发现那是沈行琛的手,从后视镜反射不到的角度悄悄攀伸而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抚摸,撩拨他本就紊乱的心绪,脸上还挂着若无其事的浅笑。
裴郁微微蹙眉,用口型无声警告:
“滚。”
对方却视若无睹,十指轻巧而灵动,像条缠人的小蛇在他大腿上来回游走,所过之处,温度微不可察地攀升。
一边摸着他还不算,沈行琛向前探身,另一手扒在豆花儿座椅背上,继续小声讨论刚才关于洪水猛兽的话题。
沈行琛倾身的角度,正好将两个人靠近的部位挡住,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在裴郁身上作乱,表面却一派云淡风轻,不动声色。
裴郁伸手将他的手挥落,没两秒却又缠上来,像是算准了他不会大肆反抗,所以挑%逗得有恃无恐,明目张胆。
有另两人在场,裴郁动作不好太明显,于是大腿内外都被对方摸了个遍。
他暗自咬牙,表情管理快要到了失控边缘。
“……很多人都是长大之后发现,原来小时候笃信警察叔叔会除暴安良,惩恶扬善,只是因为那是小时候。成年人的世界里,正义是很稀缺的,所以人们才会失望,会不屑,会屈从于荒诞的现实。有信仰不如有权势,求公平不如求财富……啊!”
说着说着,沈行琛惊呼一声,语气里痛楚和愉悦参半。
裴郁还没放开他的手,就被委委屈屈地暴露在另外两人的视野里:
“裴法医……大家都在呢,你轻一点。”
裴郁骤然撒开他,向对方眼底明晃晃的嚣张笑意怒目而视。
豆花儿探过头来,几次欲言又止后,诚恳劝道:
“裴哥,你还是控制一下吧,这大庭广众的,万一擦枪走火,可怎么收场……”
裴郁抿起双唇,无言以对,只能干瞪着沈行琛,祈祷自己眸中彻骨的冰霜,能把这个小浪货冻在原地,再也张不开嘴。
车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气氛。好在廖铭很快便挂断了电话,一把扯掉蓝牙耳机,冷冷呼出一口气:
“裴郁,何年,送你们两个去台球厅,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那我呢?”豆花儿一听,也顾不上他们了,连忙问道。
“你?”廖铭跟谁赌气似地,狠狠一踩油门,“跟我开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