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上茶油面脂,梳好发髻,吃朝食,换衣裳。
出门上工,点卯。
开始一天的打工生活。
西楼三楼依旧是老样子,除了望舒阁门口,站着两个身穿皇城司冬季制服,负责守门的高大士兵以外,安静无人。
换灯笼,补灯油,擦拭烛台,除尘,开窗户通风。
一上午杨蔓娘都在三楼忙活,不知不觉,半天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和在二楼楼梯口儿等自己的吕小娘,一起去北楼吃午饭。
一路上不紧不慢的,从西楼走到北楼,人来人往的,杨蔓娘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可具体是什么不对劲儿。
却又说不上来。
今儿个矾楼的员工餐是糯米饭,配一碗清的找不到蛋花儿的紫菜蛋花汤。
吕小娘打了饭和汤来,见她神色有些呆。
揽住她的胳膊,挤了挤眼儿。
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儿,道:
“哈哈,发什么呆呢,蔓娘,是不是觉得衣裳的颜色不对劲,好些客人都穿白的?”
杨蔓娘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对啊,是衣裳的颜色不对劲。
往常这矾楼里的来客人,都是穿着绫罗绸缎和各色颜色张扬的彩衣,高谈阔论的。
今儿个怎么感觉,客人的衣裳颜色都这么寡淡呢。
十个客人里,就有两三个穿白衣的。
当真是有些古怪了。
“可不是么,今儿上午,来楼里吃饭的那些年轻的衙内们,一个个的就跟提前说好了似的,都穿着长长的白袍子,这么冷的天儿,就背着手在北楼垂花门前面的那颗红梅树下站着,也不怕着凉,好好的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妖儿呢!而且要我说,这白天穿成这样也还成,要是大晚上的再穿一身白的在外头站着,跟个鬼似的,不得给人吓出个好歹儿的。”
曾老娘从后厨端着一大碗冒尖儿的糯米饭,和一碗紫菜蛋花汤,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一边吃,一边皱着眉头抱怨道。
“嘿嘿,婶子你的消息也太落伍了,他们穿成这样,那都是墨瑾公子的功劳,他们这是在模仿朱雀门小报上那白衣公子的打扮哪!”
吕小娘吃了一口碗里的糯米饭,笑眯眯的解释道。
杨蔓娘刚端起手里的竹杯子,喝了一口水。
听到吕小娘的话,便瞬间全部喷了出来。
“噗咳咳咳。”
然后,便是一连串儿的咳嗽。
“哎呀哎呀,蔓娘,你这是怎么啦!”
吕小娘见状,一边连忙帮她拍着背顺气儿,一边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道:
“你没事儿吧?”
杨蔓娘接过吕小娘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水。
有些懵逼的道:
“额,没,我没事儿。”
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墨瑾公子的功劳?衙内们模仿白衣公子?
杨蔓娘怔了一下。这事儿,居然是因为自己么?
杨蔓娘委实没有想到会这样。
而且,这话从自己的朋友和同事,吕小娘和曾老娘的口中说出来。
总感觉有些怪,怪心虚的,怪羞耻的。就好像笔下的人物,突然从书里跑出来了似的。
杨蔓娘莫名的,有一种北打破了现实和幻想之间壁垒的感觉。
“蔓娘,你不会连墨瑾公子都不知道吧!”
见她怔愣的样子,坐在对面桌子的卢亚威放下手里的饭碗。
嘿嘿一笑道:
“据墨瑾公子的书里说,男子穿白色袍子会显得玉树临风,我正准备今年过年给自己做件白色的新袍子呢!”
“呵呵,就你?”
不等杨蔓娘说什么,身旁的吕小娘先撇了撇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