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房里的其他撰稿见他脸色难看,也不敢惹他,纷纷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瞧见了没?那墨瑾公子新章节发威了啊!”
“可不么,我早晨顺便买了一张朱雀门小报,这墨瑾公子厉害啊,简直是鬼才!”
“小声点!可别被”
其中一个撰稿朝清月散人的位置怒了努嘴儿,意有所指的道。
不过清月散人此时根本顾不上这些小喽啰,他的心里只有震惊和无穷无尽的嫉妒。他想不通,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有人写出这样的情节?
杨卿臣有一只蝙蝠玉佩?玉佩里还有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师父?
清月散人攥着手里的朱雀门小报,脸色一点点变得铁青,他自己本身就是写话本儿的,根本不需要任何同行提醒,他就明白墨瑾公子新章节的这个设定,有多牛。逼有多出众。
这是一个完全不输于之前的穿越的设定!
更重要的是,它是独一无二的!
比起如今市面上千篇一律的穿越话本儿,还更多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清月散人几乎可以想象,这新的一章一出,那墨瑾公子的口碑,一定会瞬间两极反转!之前骂的有多厉害,现在夸的就会有多狠!
不得不说,清月散人虽然不是很英俊有才华,但却很诚实很有眼光!
他说的确实不错。
当杨蔓娘的新章节才发出去三个时辰,《杨卿臣的随身师父》这本话本儿,在坊间的口碑,便瞬间迎来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几乎在汴京的每一个茶坊,每一个酒肆,都能听到有关于它的讨论,还全部都是各种溢美夸赞之词,汴京人仿佛把之前对它的所有误解和咒骂,都化作一声声赞美重新吐了出来。
“哈哈!我就说嘛,这可是墨瑾公子哪,连官家都赞过啊!怎么可能写的不好,果然没让我失望!这随身师父!真的是随身啊!居然在他的玉佩里,这写法,真是绝了!”
御街,朱骷楼茶馆儿。
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将手里的朱雀门小报拍在桌子上,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这墨瑾公子可真是鬼才啊!这女娃儿脑子是怎么长得,写得实在是太好了,一个小小的玉佩,都被她写出花儿了!佩服,俺老祝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么佩服谁哩!”
“得了吧!祝老三,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昨儿个中午,就在这里,就在这个位置上,还拍着桌子,大骂人家墨瑾公子写的话本儿是狗屎呢!这会子又夸人家,你也不知道害臊的,脸不红的啊!”
“就是,这么大的老爷们,骂人家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你可真有出息哩!”
人群中的甜娘也插了一嘴抱不平道。
“就是,老祝你昨儿个可是在这,放了一个不大不小,又臭又响的屁!”
显然,墨瑾公子人气回升的很快,只是一日的功夫,众人便纷纷为她打抱不平起来。
“洒家昨儿个骂那是那是”
祝老三挠着头,被众人骂的不好意思的结巴了起来,满是虬髯的脸上也看不出脸红了没有,最后朝着南边儿虚做了一揖,憨憨一笑服软道:
“哎呀!墨瑾公子您大人有大量,老祝粗人一个,昨儿那不是有眼不识泰山,你把我老祝昨儿说的话,当个屁放了吧!”
“哈哈哈”
见他滑稽的样子,众人顿时笑了起来,茶馆儿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哎呀,说起来,我前几日看那杨卿臣,简直憋屈死了,整个人都气的快炸了!这墨瑾公子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哪!眼看着我快要气炸了,就给了那杨卿臣这样离奇的际遇,哎呀,,当时心里那个气儿一下子就顺了许多啊!想他那个玉佩里的师父那般厉害,他若是能学到师父的本事,对付那杨瑜之辈的,还不是手拿把掐!”
“可不嘛,杨卿臣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他背后可是有高人的!嘿嘿,我现在就盼着杨卿臣快点学好本事,去把那杨瑜揍得满地找牙!”
“对对对!我现在也盼着这个!杨卿臣快些学了本事去揍那杨瑜一顿,一雪前耻!不然我这心里口气还憋着呢!”
“哎呀,现在才中午,我就开始期待后天的朱雀门小报了!”
“哈哈,张兄,英雄所见略同。我想好想看后续啊!”
显然。
无论古今中外,大家对主角逆袭打脸,都是一样的期待感拉满
曲院街,武学。
作为汴京城武德最充沛的所在,这里几乎随处可见身高一米八五以上,貌端体健的黑皮武学生,由于常年的骑射和力量训练,他们几乎各个蜂腰猿臂,大长腿,穿着统一的紧身军服,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味道。
作为全大宋唯一的一所全国性武学,能聚集在这里的武学生,绝对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空有几斤蛮力的糙汉,也不是权贵家族送来镀金的花架子。
这些武学生,大多都是并且受过一定的传统教育,经过层层选拔才考进来的。而且大多出生于大宋各个州县里的家境中等以上人家,毕竟穷文富武,学武可是要花钱的,兵器,伤药,马匹每一样儿都价格不菲,一般人家也供不起。
这些人在武学里,学习兵法和骑射,将来毕业后,也许去大宋的边境的折冲府作战,也许去地方厢军带兵,也许会留在朝廷中枢效力。
比如皇城司副指挥使姚小楼,他的跟脚便是武学生出生,早年作为亲兵都头,跟随指挥使傅劲光一道在西军跟西夏人和辽国人作战,后来傅劲光作战时被箭矢射中额头,重伤垂危,他一路护送回京,之后才进入了皇城司。
相比于太学和国子监的学子可以自由出入,武学对于学子的管理方面,则更为严格一些,每旬只放一日假,平日都是要早起练习骑射和耐力,上午学习兵法,下午进行模拟攻城,晚上睡前还要点一次卯,武学生若是没有特殊的事情,是不允许随意请假离开武学的。
但是,一群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正是精力和体力,还有好奇心都最旺盛的年纪,离开家乡来到繁华的汴京,面对这样严格的管理,自然是遭不住的,总要找机会往外跑。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武学的墙虽然很高,普通人爬不上去,但是对于这些身手极好的武学学子们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手拿把掐。
所以,一到了晚上点卯完毕,便有不少武学生迫不及待的花式翻墙而过,成群结伴的去夜市和瓦子玩儿。
杨骄阳便是其中之一,作为一个来自京兆府的武学学子,杨骄阳虽然才刚十五岁,但身高却已经遥遥领先于很多同龄人,按着现代的算法,基本上一米八八了,不但耍的一套出众的刀法,还唱的一手好秦腔。他性子敞亮,在武学中人缘极好,这不才刚翻过墙,便有几个高年的同窗瞧见他,高声招呼道:
“骄阳,一道去瓦子看夜戏啊!”
若是往常,杨骄阳自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但是今儿个却不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他要去京兆同乡会,给自己的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蓝羽带封信,是的,杨骄阳已经定亲了,他来汴京武学读书,有将近三个月未曾和对方见面了,前段时间还收到对方托人带来的新衣裳,荷包和肉脯。对方这般关心他,他自然不可能只回一封,也想回送些东西表示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