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惶恐。”曹永禄躬着腰,“陛下,都是些只懂用蛮力的武夫,您同他们置气,不值当。奴才听闻,顾奉御试酿的新酒,今儿出了些,想来再过几日,陛下就能尝到。”
官家睨了眼曹永禄,摆了摆手:“罢了,不提也罢,说来说去,都是这批酒惹出来的。”
“陛下,太子殿下在外求见。”外头内侍回禀。
“让他进来。”官家眉头蹙起,将口供放到身前书桌上,身子微微往后靠去。
“儿臣叩见父皇。”几息后,一声沉稳男声伴着极轻的脚步声传来,厅内随即跪倒一片。
“起来吧。”官家略微抬眸,寥寥几字仍旧听不出任何心绪。
曹永禄跟着起身,低头瞄向太子。
太子个子高挑,身形匀称,一身绯袍常朝服,腰间佩玉。方才叩拜起身,太子的衣袍只是随步微摆,言语间不卑不亢,倒有几分端凝之气。
曹永禄双眸微眯,太子出去历练了一番,更像那么回事,看来他也不是当年沉不住气的黄口小儿了。
可仍旧管不好那帮手下。曹永禄心中暗笑几声,虽低头垂眸,却是端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你看看,你手底下的人,干得好事。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管束宫人的?”官家气不打一处来,将桌上那份口供,甩到太子跟前。
秦宏欲上前捡起呈过去,官家睨了他一眼,秦宏只得乖乖退下。
太子捡起地上口供,细细看过,面色不改:“父皇,儿臣来时路上,已听闻此事。游辉口出不敬之言,确实该罚。但其本心不坏,还是担心父皇平日喜好被有心之人夸大,有损父皇威名。”
听了这话,官家不怒反笑:“怎么,你非但不担心朕责怪与你,以为是你授意,反倒先替手下开脱起来?”
“儿臣不曾做过的事,自是身正不怕影斜。”太子略微躬腰,言语间却是丝毫不让。
秦宏看在眼里,心中不住叹气,这个倔脾气,同官家倒是极为相似。
曹永禄心中暗喜,很好,就这么杠下去。方才还以为他有了长进,如今看来,还是个直肠子。
“好一个身正不怕影斜。那治下不严之罪,你可认?”官家冷哼了几声,“就算不提献酒之事,毁了他国贡品,此事可大可小。”
“儿臣该担之责,定不会推脱。”太子跪倒在地,做请罪之状,复抬起头来,“只是父皇说不提献酒之事,儿臣却以为,绕不开此事。若不是为了献酒,又何必将十多年前的贡品翻找出来,惹出如此多的风波?”
“你给朕闭嘴!”官家腾地起身,“怎么,连你也要进言,不让朕饮这一口酒?”
“儿臣不敢。”
曹永禄同秦宏还有屋内一众内侍,纷纷跪倒在地,不敢吱声。
秦宏心中更是忐忑,真的是祖宗啊,明明说了,让太子殿下别激怒官家,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良久,官家缓缓坐下,面色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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