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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碑葬苍生（第1页）

青铜碑文渗出的血水染红整片海域，九座巨碑围成的圈内漂浮着数百具苍白浮尸。

少年铁匠的柴刀劈在浪尖上，刀锋激起的火星竟在虚空烧出焦黑裂痕。

"退后！"慕清雪甩出冰绫缠住少年腰身，将他拽离突然塌陷的海面。塌陷处升起青铜鼎，鼎内沸腾的血水中沉浮着残缺魂魄。

龙角青年踏浪而来，鸿蒙镜虚影扫过巨碑："每座碑都是活祭坛！"镜光映出碑体内部——无数青铜锁链正穿刺着哀嚎的生灵魂魄。

老乞丐从海底钻出，怀里抱着半块龟甲："这些碑在吸食七情六欲！快斩断"话音未落，他手中龟甲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划破少年脸颊。

血珠滴落海面的刹那，九座青铜碑同时震颤。碑顶睁开猩红竖瞳，瞳孔中射出缠绕咒文的光柱。少年挥刀斩向光柱，柴刀竟开始吞噬咒文，刀身浮现与青铜碑相同的血色纹路。

"他在同化诅咒！"慕清雪并指抹过剑锋，太阴寒气冻结方圆十里的海浪。冰层下却传来啃噬声，无数青铜甲虫破冰而出，虫背上刻着微型碑文。

龙角青年割破掌心，淡金血液化作漫天火雨："焚！"火焰触及甲虫却反被吞噬，虫群汇聚成九尊青铜巨人，掌心握着与弑神戟同源的战斧。

少年突然将柴刀插入心口，金乌烙印爆出太阳真火："师尊说过，心火可破万邪！"真火顺着刀身蔓延，竟在虫群中烧出人形通道。

老乞丐趁机抛出九枚铜钱，铜钱落地成阵："乾坤挪移！"阵法笼罩最近的三座青铜碑，碑体表面顿时浮现裂纹。裂纹中伸出苍白手臂，抓住老乞丐脚踝就往碑里拖拽。

"小心！"慕清雪剑化流光，斩断手臂的瞬间却被喷涌的黑血腐蚀剑身。龙角青年闪身接住坠落的铜钱阵，现每枚铜钱都变成了哭泣的鬼脸。

少年柴刀横扫，真火逼退再度聚拢的虫群："这些碑在模仿我们的攻击方式！"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青铜巨人战斧突然迸太阳真火，火焰颜色却转为幽绿。慕清雪撑开的冰盾在绿火中迅融化，龙角青年背后的鸿蒙镜虚影竟开始扭曲。

"用最原始的攻击！"老乞丐撕开衣襟，胸口浮现饕餮纹身。纹身活过来般脱离皮肤，化作实体巨兽咬向青铜碑。碑文亮起，饕餮纹身突然反噬其主，老乞丐左臂瞬间被咬断。

少年瞳孔收缩，他看见每座青铜碑顶端都浮现出叶天虚影。那些虚影手持不同武器，正在复刻他们所有人的招式。

"是镜像法则！"龙角青年额间龙鳞炸裂，"父亲当年斩灭的荒古魔尊！"

九座青铜碑突然拔高至万丈，碑文脱离碑体悬浮空中，组成遮天蔽日的经文牢笼。少年手中柴刀剧烈震颤，刀柄处睁开一只竖瞳："用我的血！"

慕清雪抢先割破他手腕，金乌血洒在柴刀上。竖瞳迸金光，刀身浮现三百六十道星轨。少年福至心灵，对着虚空某处刺出："开阳位！"

刀尖刺中的星轨节点炸开缺口，众人趁机冲出牢笼。回头望去，经文牢笼内正在演化天地崩毁的景象。

"不能放任它们继续吸收情绪！"龙角青年双手结印，鸿蒙镜本体破空而来。镜光扫过海域，照出九条连接天地的暗红丝线——每根丝线都缠绕着万千生灵的七情六欲。

少年柴刀突然脱手飞出，自动斩向丝线。刀刃与丝线碰撞出琴弦崩断的锐响，被斩断的丝线却化作毒蛇反扑。慕清雪挥剑织就冰网，毒蛇却在网中分裂增殖。

"让我来！"老乞丐的断臂处钻出青铜锁链，锁链上刻满镇魂咒文。锁链缠住毒蛇的刹那，海面突然升起青铜王座，王座上斜倚着与叶天容貌相同的黑袍人。

"劣质复制品。"龙角青年冷笑，鸿蒙镜对准王座。镜光却被黑袍人袖中涌出的黑雾吞噬，雾中传出亿万生灵的恸哭。

少年突然捂住心口，金乌烙印变得滚烫："他在抽取人族薪火！"柴刀感应到召唤倒飞而回，刀身已布满裂痕。

黑袍人抬手虚握，慕清雪的冰剑寸寸碎裂："你们依赖叶天太久了。"他指尖轻点，九座青铜碑融合成通天巨塔，塔身每一层都镶嵌着挣扎的魂魄。

老乞丐喷出精血激活饕餮纹身，纹身这次化作山岳大小："吞天！"饕餮巨口咬住塔身，却被塔内伸出的青铜巨手掐住咽喉。

少年柴刀插入海浪，双手结出叶天虚影曾演示的法印："以心为炉！"金乌烙印离体飞出，在海天之间化作燃烧的熔炉。炉口对准巨塔，迸的吸力竟将塔身拉得倾斜。

黑袍人终于起身，王座化作黑戟劈向熔炉："愚昧！"戟刃斩破虚空，却在触及熔炉时被突然出现的建木根须缠住。

"等的就是你本体！"龙角青年引爆额间龙鳞，鳞片碎片在黑袍人脚下组成困龙阵。鸿蒙镜趁机照向其真身，镜中映出的竟是青铜碑文组成的骷髅。

慕清雪接住一片飘落的建木叶，叶片在她掌心化作冰弓："这一箭，敬苍生！"弓弦拉满时，所有被吞噬魂魄的哀鸣都凝聚成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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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挥戟震碎困龙阵，却见金乌熔炉、建木根须、太阴冰箭同时袭来。他冷笑着分化出九道分身，每道分身都抓向不同要害。

少年柴刀突然自爆，碎片化作星链锁住九大分身："师尊说，真正的杀招要藏在平凡里！"他扯开衣襟，心口处的金乌烙印早已转移到黑袍人真身体内。

"不！！"黑袍人试图剥离烙印，金乌火却从七窍喷出。建木根须趁机刺入其灵台，抽取出被吞噬的亿万情绪。

通天巨塔开始崩塌，老乞丐用青铜锁链捆住坠落的魂魄："归位！"锁链化作金光大桥，魂魄们沿着桥回归本体。

黑袍人在消散前突然轻笑："你们以为赢了？看看海底吧"话音未落，整片海域突然沸腾，海底升起刻满碑文的青铜巨棺。

棺盖开启的缝隙中泄露出灰色雾气，雾气所过之处，生灵皆化作青铜雕像。少年耗尽力气坠落海面，却见金乌熔炉重新凝聚成柴刀落入掌心。

慕清雪脚踏冰莲冲向巨棺："休想！"太阴寒气冻住棺盖，却被棺内伸出的青铜触须刺穿肩膀。龙角青年御镜而来，镜光竟被青铜棺吸收。

"用那个！"老乞丐抛出断臂，手臂在空中化作血色符咒。少年福至心灵，将柴刀刺入符咒中心，刀身吸收血咒后暴涨千丈。

"斩！"刀光劈中青铜棺的瞬间，众人耳边响起叶天留下的道音："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刀锋毫无阻碍地穿透青铜棺，却未伤其分毫。棺内传出惊疑声："怎么可能？"

少年握刀的手血肉模糊，笑容却明亮："你模仿众生，却不懂众生。"刀光突然分化万千，每一道都化作凡人虚影——农夫锄地、渔夫撒网、妇人织布平凡光影汇聚成星河，冲散了青铜棺上的碑文。

巨棺轰然闭合，沉入海底前传出怒吼："我们会再见！"海面恢复平静时，众人现九座青铜碑已化作礁石，碑文变成了麦穗图案。

三个月后，少年在新建的铁匠铺敲打农具。慕清雪走进来放下个木盒："海底找到的。"盒中是半截青铜碑，碑文闪着微光。

当少年手指触碰碑文的刹那，远在星海尽头的某处，万千青铜棺同时震颤。棺盖缝隙中，灰雾再度开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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