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清醒的时候,嘴上不说,潜意识里已经知道自己是需要他的。
可就是这个“嘴上不说”……几次三番,沈固若心底很是无奈。
他抬手握住薄御的手腕,轻轻将人的手臂从自己的肩膀上放下来:“薄御,你只是看着我,什么都不说的话,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手心落空,薄御惶然地向前揪住他的衣摆。
沈固若不再去触碰薄御身上任何地方,避免让人产生应激。
他不介意,也不会不耐烦,需要次次对眼前的人明确的作出提醒。
然后去打破对方的心里防线,再进行接下去的步骤。
但这样只会使得薄御的身体承受不必要的忍耐,那和抗敏治疗其实就没有本质的区别了。
沈固若这时候开口,温声说:“我们签过协议,在渴肤症的治疗上,很多事情我们可以沟通。”
薄御掌骨用力到泛了白。
哪怕手心里有青年的衣摆,还是阻隔不了指甲狠嵌在掌心里的痛。
他哑着声,顺着话问道:“沟通……什么?”
沈固若的眼神澄澈沉静,情绪平和得像是风中拂开的轻柔雾气:“我猜不到你的想法,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而你想要的,担心会因此对我感到内疚和抱歉的话。”
“那就询问我。”
“我会给你明确的同意或是拒绝的答案。”
“你再来判断自己可不可以这么做。”
虽然他一直都是同意的,但如果能给薄御足够的安心,那他可以始终给对方明确的答案。
“薄御,不要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在我面前,你也不需要那么别扭,任何话我们都可以摊开了讲。”
“没关系的。”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薄御这样,没办法跟他直言直语往来的朋友了。
只是除却渴肤的时候,往日里的薄御又奇怪得从不跟他打哑语。
渴肤前后的薄御……就像是两个人。
渴肤前,他们是朋友。
渴肤后,他们更像是建立在协议上的合作伙伴,横跨在那条不能和朋友一样亲密的界限间。
询问和同意,就是打破界限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他的话音在薄御的耳边轻飘飘地落下。
终于等来了秉性上的那道镣铐解开束缚的锁钥。
薄御的身体再也等不下去,冲动将他嘴里藏掩的话,易如反掌地推溢出:“……沈老师。”
沈固若:“嗯?”
薄御慢慢地压弯了脊背,像马上就要犯错的小朋友一样,低垂着脑袋,眨眼时眼泪从眼眶倾倒下来。
他颤着尾音,忍着喉咙里的酸涩和哽咽,听话地按照青年的意思询问出声:“我可以……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