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淡淡颔首:“卫二小姐。”
不同于画扇艳若桃李般的面容,卫瑶继承了其母温婉的五官,生得清丽而明媚,气质恰如春三月消融坚冰的春水,透着淡淡的暖意。
姐妹二人非一母所生,向来是关系冷淡,井水不犯河水。
“阿姊,你昨夜去哪了?”
这样的话,令画扇的脚步一顿,转过首来。
卫瑶目色纯净,声音温柔,一副柔顺模样:“阿兄与我说,当时你并不在衍席上,前后离去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画扇察觉到了来人用意不善,“昨夜我一直待在寝舍之中,期间少将军带兵前来搜查过,并无任何不妥,你这是何意?”
卫瑶看向顾衍之。顾衍之默然,并未否认。
卫瑶浮起笑意:“没什么。不过是昨夜席间阿姊不知踪迹,外头又兵荒马乱,我有些担心阿姊,既然阿姊这般说了,那肯定无大事的,我便不打扰阿姊了。”
少女面色无波,朝着画扇盈盈行礼,转身往院外走去。
画扇眸中倒映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头浮上一丝怀疑,她这个继妹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丹清殿,太子寝宫。
“铮——”茶盏摔碎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门口宦官听到里头动静,挥挥手示意殿外宫人都散去。
太子冰寒的目光审视着他:“画扇是孤未婚妻子,你这般做,又视孤是什么?”
薄凉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利箭,刺痛了卫璋耳膜。
卫璋闭了闭眼:“殿下此前不是说过,愿与画扇退婚,迎臣之妹入东宫,如今殿下与画扇的婚事就在一月之后,再拖怕来不及了……”
太子目光睥睨而下,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一句:“蠢货。”
景恒自高阶上走下:“孤此前看在卫瑶的面子上,让你领了一份差事,掌管东宫的侍卫,你却滥用职权,算计到你另一个妹妹头上,这里是章华宫,不是东宫,现在东窗事发,你弥补不了,便找孤来帮你收拾?”
卫璋被斥责得不敢抬头,从他的视角,只看到太子那华袍一角从面前冰凉地划过。
“此事你告诉过几个人?”太子问。
“就阿瑶一人。但她不知我谋划,只从我口中得知是画扇昨夜伤了景恪。”
“对了,”他想起来道,“给画扇指路的宫女也已经被我处置了,不会有第三日知晓。”
太子冷笑:“孤不知你是蠢笨还是聪明。你分明知晓景恪颇得君心,朝中局势微妙,若是他遇害,父王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孤,你却还是置孤于此险境。”
卫璋摇头:“殿下!臣当真未曾料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您且看在阿瑶的面上,帮臣一回!”
谈到卫瑶,太子面色终于缓和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