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覆上画扇的掌心,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分开。十指相扣间,少年如画的眉眼间藏着无尽情丝,只需轻轻一眼,便能让她彻底沦陷。
画扇只觉得脸烫得不行,心中被他撩得挠挠的,想继续,又忧心他的强势,红这张脸偏过头去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开口:“不行,你的伤……”
话未说完,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又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掰正。
半干的发丝随意披散着,带着几分慵懒的意味,几缕发丝垂落在他眼前,半遮半掩着他那双如幽潭般勾人的眼眸。
刺目的阳光穿透窗纱,驱散殿中阴影。
离宫殿中,景恪在床榻上,正服着药,口中忽吐出一口污血。一侧服侍的美妾拿帕子擦去他嘴角血迹。
景恪将人一手推开,美人惊呼一声,惶惶然跌跪在地。
他靠在床柱上,大口大口喘息着,脖颈上,血又透过纱布浸了出来。
一侧幕僚急切道:“还不快去唤医工——”
“不必。”景恪开口,那犹如刀刃刮在骨头上发出的声响,令人汗毛道竖。
他眼中狠色浓郁,心中恨意浓重无比。
那个贱人还好好活着,还敢装作无事发生,在他面前晃荡,合该被他好生凌辱一番。
“去,”景恪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喉咙中挤出那么一句话,“去将卫璋喊来——”
那晚是卫璋这个蠢货透露的消息,说画扇落了单,结果他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手下抱拳道:“是。”
景恪目光沉暗,“铮”的一声,掌中药碗碎片被捏碎,鲜血从指缝之间流出。
他会叫画扇付出代价。就在这离宫之中,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夜色已深,画扇辗转难眠,仍在忧心景恪一事。
景恪已经转醒,必定会选择报复。
好的是,眼下她有了警惕之心。接下来的时日,只要她不落单,让侍卫寸步不离地守卫在身侧,即便景恪想要发难,也找不到可乘之机。
画扇暗中也让阿弟的侍卫多留意着。
而接下来二三天,画扇被王后召到身前,跟着嬷嬷学习礼仪,自清晨到黄昏都在王后殿中,不得离开一步。
第四日的时候,王后要与几位公主去林中狩猎,给画扇放了一日假。
然而到了午后,外头却有嬷嬷传话:“小姐,王后殿下唤您过去,让您一同作陪在侧。”
楚王后薄凉冷漠,看似对她重视有加,却实则百般苛刻,不是好相与的。
画扇心中叹了一口气,只道:“稍等,我换一件骑裙便来。”
画扇让两个护卫跟随在后,策马去了猎场。
四月末的天气,暑热已经有点冒尖了。待入了山林,清风送来,松涛阵阵,拂在身上凉爽无比。
领路的嬷嬷自称安嬷,是太子身边的人,画扇对安嬷有些印象,曾在太子东宫见过,故而并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