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不好,卫大小姐不见了。”
顾衍之道:“即刻分开去搜。”
“是!”
眼前的土地上,马蹄足印往前延伸,还混着虎爪血印,顾衍之握紧身侧长剑,顺着血迹往前奔去。
林间最后一抹光亮也渐渐暗了下去。
顾衍之眉心蹙起,待夜幕彻底降临,搜查便更困难了。
顾衍之晃了晃脑袋,两眼通红,双手颤抖着抓住顾老爷的手臂,声音发哑:“父亲……”
“我在呢,”顾老爷在他身旁蹲下,缓缓拍着他的背:“我才离开一会儿,怎么了这是?”
声音传入脑海,让他模糊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看清眼前的人,猛地扑在顾老爷身上,身子颤抖着,哭得像个孩子:“爹……”
“在呢,我又不是死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顾老爷并不知他方才想起了什么,只以为他做了噩梦,略显苍老的轻轻在他背上摩挲着,像他小时候做噩梦那般哄着他:
“那些都是假的,做不得真,做不得真……”
顾衍之下巴枕在顾老爷身上,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声音因方才的嘶吼变得有些沙哑。他嗫嚅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眼一黑,彻底晕过去,跌入无尽的黑暗中。
顾衍之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就算他不说,画扇也能感受得到。
那日过后,怕他再受刺激,画扇再没带他走过那条路。那院子被人封着,院门由黄泥砌起,再不让人通过。有时他要出去,画扇也领着他,刻意绕过这处。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时常分不清记忆与现实。
画扇至王后身前跪下,双袖拢起,俯身行跪拜大礼,裙裾铺散于地。
王后道:“阿扇,先快起身。”
太子低头唤她:“阿扇,你这是何话?”
画扇看向他:“殿下不是说,此事任由我做主吗?”
景恒触及她眼神,那双瞳莹黑如浸在冷冰之中,仿佛拒他于千里之外。
王后声音在上方响起:“婚约大事非同儿戏,阿扇先起来,莫要冲动。”
王后无论如何还是帮着太子,说是一切听凭画扇决断,真严重到退婚的地步,便又换了一套话术。
卫瑶膝行至画扇身侧,哽咽道:“阿姊这般说,岂非叫妹妹成了坏阿姊姻缘的罪人?妹妹是倾慕太子,却也明事理,知晓不该与姐夫纠缠不清。”
画扇道:“那你不愿嫁入东宫?”
“阿瑶一时糊涂方才行错,心中已是悔恨,又怎能不明不白跟在太子表哥身边?”
这话引得一旁卫凌失笑:“不能不明不白跟着太子,那便是只想做那正妃,叫我阿姊将这门婚事彻底让给你?”
卫瑶眼周绯红,暗咬唇瓣,“阿兄……”
画扇安静地听着这一切,她无意将此事全都怪罪在卫瑶身上,此事太子并非没有责任,可他却不置一言地立在一旁,旁观着姐妹二人相争,仿佛为了他争风吃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