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应对办法,恐怕还是看准时机随机应变。
祝余索性利用这段空隙时间,开始理清自己目前掌握的线索。
这两日,她最大的收获无疑来自于昨晚在隐秘会中的经历和今日与林霁的会面。
从珍妮特夫人口中,她了解到艾琳娜原本并非巫师,根本不符合隐秘会最基本的入会标准,能够加入隐秘会并成为白袍巫师,全凭背后有人撑腰。
然而,如今她的靠山已故,她在隐秘会的地位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艾琳娜的死对头——那位态度咄咄逼人的塞拉取而代之。
另外,艾琳娜在她的葡萄酒庄里似乎关押着一批不明身份的人,她遭遇袭击的背后,很可能与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至于林霁这边,与剧情有关的重要线索无疑来自于佣兵团团长的日记。
通过日记的记载,祝余推断出艾琳娜与家族的关系在某个节点突然恶化,因为某种不明原因导致德拉卡家族甚至不惜派遣一名骑士伪装成信使,企图将她彻底铲除。
最后,结合隐秘会和刚刚得知的举报消息,祝余又整理出一条新的重要的情报——巫师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十分不妙,而审判庭拥有针对巫师的抓捕权力,这随时都可能成为她的威胁。
祝余将每一条信息抽丝剥茧般梳理清楚,努力寻找破局的切入点。
相比于其他事情,她对隐秘会的内部斗争并不太担心。
毕竟她如今是一名真正的巫师,尽管目前的净化能力尚弱,但终究是实打实的巫术。
如果到时候她没能完成那个所谓的救济任务,她只要在众人面前适时展现出自己的能力,便有机会扭转局势,稳固自己的地位。
她目前真正担忧的,是德拉卡家族。
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次派遣新的杀手过来刺杀她?
不过好在,至少从对方一直小心翼翼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们应该还没有正大光明动手的理由。
否则他们早就直接派人来收回她的贵族身份,剥夺她对酒馆的管理权,把她彻底驱逐出家族,而不是背地里派人过来刺杀她,继续让她顶着德拉卡家族的名头在外活动。
祝余思绪正沉,马车忽然一颤,车轮缓缓停下。
她睁开眼,揭开帘子向外望去,便见府邸门口停着几辆陌生的马车和几匹高大的骏马。
马匹喷着鼻息,马蹄踏在青石地面上,透出几分肃杀之气。
祝余心头一紧,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
——好吧,看来她得改一下刚才的结论。
现在最棘手的,恐怕是如何应付这些审判庭的人了!
祝余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情绪,抬步走向府邸大厅。
大厅内,数名身穿深色长袍的审判庭骑士正静静等待,银白色的徽章在胸前闪烁。
为首的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年约三十,面容冷峻,眼神锐利。
他的黑色长袍边缘绣着银色的荆棘纹路,腰间别着一把细长的仪式短剑。
这名男子在见到祝余一行人后,礼节性地对祝余微微颔首:
“德拉卡小姐,我是审判庭的执法队队长莱茵,我们接到举报,怀疑您的府邸内藏匿巫师。请您允许我们进行例行搜查,以证清白。”
祝余端着得体的微笑,面上维持着贵族小姐的优雅:
“当然,我愿意配合贵庭的调查。不过还请您注意,不要惊扰我的仆人。”
莱茵点点头,示意手下行动。
从他身后走出来几名手握法杖的执法者,随着他们口中低声吟诵着某种咒语,府邸内的空气微微震颤,祝余隐约感知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各处流转。
他们走到仆人们面前
,仔细检测每一个人的身体。
权杖的光芒时而明亮,时而黯淡,试图捕捉到任何可能存在的巫力波动。
祝余站在一旁,双手交叠在身前,强装镇定地看着这一切,心跳却不由得加快。
相比之下,玛吉等仆人们倒是十分的淡定,而一旁的格温太太更是神色如常地指挥仆人们继续手头的工作,未曾受到丝毫影响。
执法者在府邸内巡视了一圈,细致地检查了每个房间与角落,最终回到莱茵身边,低声汇报道:
“目前并未检测到任何异常的巫力波动。”
祝余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保持着从容的微笑。
她语气温和却不失质疑地问道:
“莱茵阁下,这样的结果应该足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显然,这个举报不过是空穴来风。我的府邸里怎么可能藏匿巫师呢?审判庭的效率和公正自是无可挑剔,但若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散布谣言,岂不是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莱茵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她话中的深意,片刻后才开口道:
“德拉卡小姐,您的疑虑我们会如实记录在案,但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还望您能见谅。”
祝余:“自然理解,毕竟审判庭的谨慎调查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我当然愿意全力配合。”
话虽如此,但执法队的人却并未有撤离的迹象,依旧静立在原地。
祝余等了几秒,眸光微敛,正欲开口,莱茵终于再度出声,面带歉意地道:
“德拉卡小姐,请您谅解,除了您的仆从以外,您本人也是需要接受检测。根据条例,所有贵族在调查中享有优待,但并非豁免,毕竟我们需要确保彻底清除任何嫌疑。”
格温太太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中压抑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