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与此同时,江州另外一个不安静的地方……
&esp;&esp;济善堂里,林琛都已经休息了,只剩下慕云欢、沈离夜和临风三个人。
&esp;&esp;就着微光的灯光,慕云欢正在给沈离夜针灸。
&esp;&esp;她拿着细长的银针,熟练地找到他背后的穴位,缓慢准确地扎了进去。
&esp;&esp;“燕窝银耳羹。”沈离夜正趴在床榻上,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调缓慢。
&esp;&esp;临风自觉地站在角落里,清了清嗓子:“五十三遍。”
&esp;&esp;慕云欢听见这主仆俩一唱一和的对话,又开始后悔白天为什么要答应他的要求。
&esp;&esp;倒也不是她很不想做那一碗燕窝银耳羹。
&esp;&esp;主要就是做饭这方面,她真的是不会。
&esp;&esp;她只当是没听见,继续针灸。
&esp;&esp;见她不说话,沈离夜继续沉着嗓子开口:“燕窝银耳羹。”
&esp;&esp;临风适时开口:“五十四遍。”
&esp;&esp;慕云欢真是无奈,没想到待人一向冰冷淡漠的他,就为了区区一碗燕窝银耳羹,能憋出这么多话。
&esp;&esp;从府衙回来,他就凑她身边念念叨叨,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esp;&esp;针灸完了,她收了银针,给他扔了件衣服,回了一句:“你不是一向不喜甜食?”
&esp;&esp;“谁说的?”见慕云欢终于说话,沈离夜翻身看向她。
&esp;&esp;慕云欢对上他的眼神,朝临风那边昂了昂下巴,回答:“他说的。”
&esp;&esp;闻言,沈离夜如刀一般锋利的眼神看向角落,临风瞬间站直了身子,急忙摆手。
&esp;&esp;侯爷从前真的不喜甜食啊!
&esp;&esp;他当时也就是顺口那么一说。
&esp;&esp;沈离夜左手握拳,神色正常没有半点异色,掩唇咳了咳:“许是他说错了,是他不喜甜食。”
&esp;&esp;临风生怕慕云欢,急忙附和:“对啊对啊,今天早晨是我弄错了,是我不喜甜食,我家侯爷爱吃甜食的!”
&esp;&esp;慕云欢一瞧主仆俩这默契配合的样子,就知道今儿晚上这碗燕窝银耳羹怕是跑不掉了。
&esp;&esp;她抿了抿嘴,索性答应了:“成,那你等着。”
&esp;&esp;一边说着,慕云欢在心底暗暗盘算着,城东的海棠斋这会应该还没打烊。
&esp;&esp;她不会做,难道还不会去给他买一份吗?
&esp;&esp;沈离夜微凉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桃花眸中竟出现笑意,低声提醒道:“我要吃你炖的。”
&esp;&esp;慕云欢正打算点头装样子,哪知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目光,如同寒潭般清冷深沉,他目光如炬,像是一眼就洞穿了她的真实想法。
&esp;&esp;两人又是好一番对视。
&esp;&esp;慕云欢终究是捏了捏眉心,咬了咬牙:“行,我去给你炖!”
&esp;&esp;不管做成什么样都是他自己非要吃。就算吃出了问题不能算她谋财害命,就算吃出了人命,反正她也能救。
&esp;&esp;吃,让他吃个够。
&esp;&esp;可等慕云欢真的到了厨房,看着面前的灶台案板,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esp;&esp;她当时是鬼迷心窍了吧?才会答应他这么离谱的要求!
&esp;&esp;现在她把慕思思抓过来,逼着她再炖一碗燕窝银耳羹,还来得及吗?
&esp;&esp;似乎不太现实。
&esp;&esp;她是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
&esp;&esp;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
&esp;&esp;在慕云欢第三次,看着灶台里的火苗又叒叕熄灭的时候,整个人裂开了。
&esp;&esp;她要炸了。
&esp;&esp;她面无表情地控诉:“我就不该去北疆雪山,如果我没去北疆雪山,就不会遇见阿七这么个大冤种。如果不遇见他,我就不会一时手贱把他从雪地里扒出来,更不会救他。如果我不救他,我就不会被他盯上。不被他盯上,我就不用大半夜坐在这里炖劳什子的燕窝银耳羹!”
&esp;&esp;刚吐槽完,慕云欢倏地站起身。
&esp;&esp;反正那病秧子不在,她现在悄悄去海棠斋买一碗回来。
&esp;&esp;那燕窝银耳羹可是海棠斋的招牌,海棠斋当年就是靠着这一碗燕窝银耳羹得过先皇赞赏,自那以后火遍大宋国,是出了名的好吃。
&esp;&esp;他居然还瞧不上,还非要吃她做的?
&esp;&esp;哪知慕云欢一转身,就瞧见立在门口的沈离夜。
&esp;&esp;她依旧镇定,随口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esp;&esp;沈离夜瞧着她,眉头微挑,狭长的桃花眸眸色黑到沉,他掀唇:“刚来。”
&esp;&esp;瞧着他神色如常,没什么不对,慕云欢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