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娘子倒没什么,唯有这孙娘子身上有些忌讳,我说与娘子听,到时候也好注意些。”
双儿道。
柳金枝干脆上前两步,与双儿并肩而行:“什么忌讳?”
孙玉香又在犯什么蠢?
“还不是因为那位候三郎君。”
双儿提起候三郎时,语气鄙夷,满脸不屑,显然对候三郎万般瞧不上。
“听说候三郎刚到汴京城没多久,就勾搭了一个丫头,惹得孙娘子与这丫头置气,险些把人逼死,后面还结结实实打了一场官司。”
柳金枝默然。
知道双儿口中说的就是花吉团,不过双儿肯定没留意后来这丫头怎样了,才会在她面前大大方方地提起。
“汴京城,天子脚下,孙娘子也敢这样猖狂,还当这里是秦淮吗?真不怕自家被参一本。”
“所以勉强了结官司以后,她就被她爹斥责了一通,还让人看着她,不许她再出门。”
“本以为以后能安分些,谁知道那候三郎……”
双儿眼神左右瞟了瞟,压低了声音:“又管不住自个儿,说是要发奋读书,谁知道去了西州瓦子包了两个唱的,还专门在外头租了间房养着。”
这倒符合候三郎的作风。
柳金枝冷眼吐槽。
这人就是个□□和脑子装反了的货。
“候三郎这回入京本就是来考试的,家里没给多少银子。”
“但你知道,那些个粉头喝个酒、唱个曲儿、摸个小手都是要钱的,否则管你是哪儿的郎君?连裤腰带都不让你解。”
“没办法,候三郎就动了孙娘子的嫁妆。”
嘶——
柳金枝诧异吸气。
虽然她看不惯孙玉香那鬼样子,但也觉得候三郎此人真是太过无能。
居然拿老婆的嫁妆去养粉头?
这孙玉香还不得发疯?
果然,双儿道:“所以孙娘子发现之后,一怒之下,冲去了那两个粉头住的地方破口大骂,把东西都砸了,粉头的脸都险些被她抓花。”
“但回了家,候三郎反倒与她生气。骂她悍妇、泼妇,还提着一把剑,从后院追到前厅,口口声声说要砍死她了事。”
“吓得孙娘子躲回了娘家,这才保下命来。”
柳金枝听得面露嫌弃。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
难怪连双儿都不屑于候三郎。
好色、无能、还喜欢窝里横,谁能看得上?
不过柳金枝笑问:“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跟趴在人家房梁上听来的一样。”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双儿就生气。
“这都是孙娘子亲口说的。”双儿翻了个白眼,“她是不敢回自个儿府了,就天天到小姐这里哭。这些烂事儿翻来覆去的说,我都听腻了,偏偏小姐又不好翻脸把人赶回去。”
“中秋也不肯回去?”
柳金枝咂舌。
“她硬是说小姐良善,待她极好,中秋也赖着不走。”
话音落下,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后院。
柴府的布局其实与傅府很像,只是远没有傅府大,但后院都有个院子,栽种了花树。
现下是秋天,桂花盛开,浓香扑鼻。
沿着院子的篱笆旁还栽种着菊花、紫薇。
几位穿着华贵的娘子正站在花丛便赏菊,偶尔还饮一杯酒,谈笑风生。
其他没赏花的,也站在桂花树下作画,你添一笔,我添一笔,倒也默契十足。
只有一位娘子没与这些人一同,正坐在石凳上,摆出一副哀戚神色,对一人诉说着什么。
而那人虽然神色颇为不耐,但勉强忍耐着。
直到双儿上前通报,道:“小姐,柳娘子来了。”
傅钗华才松了一口气,立即摆脱孙玉香朝柳金枝这边走来,步伐十分急切,像是被孙玉香折磨很久了。
却不想孙玉香见傅钗华走的这样急切,居然只是为了去迎接柳金枝,眼神不由一沉,看向柳金枝的眼神十分恼怒。
柳金枝轻咳两声,不理睬孙玉香,对傅钗华行万福礼。
旁边月牙也是有样学样,认认真真说:“见过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