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慈干脆从季曲身上翻到床边,背对着他。
把所有的感受都集中在背部,孟慈听到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
过了没几分钟,季曲的手便虚虚地搭到自己腰间,孟慈躲了一下。
没一个呼吸,季曲又找过来,孟慈又躲。
一连两次,季曲没再伸手。
心里的酸彻底变成苦,沉沉地往心底压,似乎见不到底一样,要把五脏六腑都压穿。
孟慈紧闭着眼,感受着眼底的汹涌。
还没等泪水涌出,就听到身后一阵悉悉索索。
季曲主动贴到孟慈的后背,用孟慈甩不开的力度拥住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说了一句抱歉。
对以上种种件件,季曲说了抱歉-
为了空出一周的时间陪孟慈去罗马,季曲让孙谦把所有的工作都往前提,咖啡茶水一杯一杯地往身体里送,从早到晚塞到不留一丝空隙的日程让季曲也觉得乏力。
孟慈知道季曲突如其来的忙碌是为了什么。
于是她自发的给季曲送饭,每天都按时按点地出现在季曲的办公室,秘书们每每借着送材料的借口跑进来偷看。
孟慈大部分时间都在沙发上坐着,要么抱本书啃,要么用季曲的办公平板玩益智小游戏。
周五的午饭是川菜,红油鲜亮的水煮鱼和辣子鸡,还有各类素菜小炒,冬瓜丸子汤。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进食,期间孙谦进来一次。
“一起吃点吧。”孟慈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掏出一副未使用的餐具。
孙谦自然拒绝,他指指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季总,华女士的电话,说给您打您没接。”
把鱼肉上的刺剔净夹到孟慈碗里,季曲才不在意地问是很重要的事吗。
孙谦只是传话筒,说华婉只是让季曲回电话,没说具体事宜,然后便出了门。
鲜亮的油麦菜炒的脆爽,孟慈只扫了一眼,下一秒便出现在自己的碗里。
“不回电话?”孟慈见季曲半天没什么反应,顺嘴提了一句。
季曲摇头:“没什么大事。”
与此同时,季曲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两人一齐看过去,来电显示是华婉。
季曲把手机倒扣在茶几表面,又给孟慈剥了只虾。
孟慈夹起来先喂给季曲,第二只才放到自己嘴里。
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办公桌上的座机又开始响,季曲眉眼间溢出些许烦躁。
孟慈把碗筷放下:“万一真有什么急事,接吧。”
说完又伸手推推季曲的小臂,催人去接。
电话铃声又响了半晌,直到尾音,季曲才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去接。
“妈。”
“在忙吗?”
“吃午饭。”
简单的对话,季曲靠在桌边,把话筒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抽了几张湿巾擦手。
华婉突然来了一句:“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擦拭的动作一顿,季曲掀起眼皮看正偷偷挑辣椒脆吃的孟慈,突然想就这么让两人打个照面也不是不行,正好把事摊在明面上谈,华婉要面子,在公众场合怎么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
但是转念一想,马上要出去玩,等把孟慈送回学校再慢慢地磨华婉更好,毕竟孟慈比华婉难哄太多。
华婉是自己的亲妈,总归会心疼。
孟慈可不会。
她心硬起来不一定又冷不丁拎着行李跑到哪个角落,一消失又不知要耽误多少年。
思来想去,季曲只是嗯了一声。
听出来儿子的犹豫,华婉点到为止:“我今天不上去了,给你带了点补品放在前台,记得让人取,另外记得我们上次说好的时间,毕竟你应该也不想让我出面处理你的私事。”
挂了电话,季曲回到孟慈身边坐下。
“怎么了?”孟慈喂给季曲一块土豆。
季曲张嘴咬住,嚼了两下,“没怎么,给我送了点补剂放在前台。”
孟慈继续问:“怎么不上来?”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季曲听到这句话才回神,侧眸看向孟慈,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眼,才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
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孟慈因为食物而微微鼓起来的脸颊,惹得人弱弱地喊了声痛。
季曲这才说还不是怕孟慈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