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有虫草鸡汤,阿姨给孟慈打了一碗,又配了点小菜,孟慈坐下大致吃了一点。
用餐途中阿姨看到孟慈总是摸自己的右眼皮。
阿姨站在厨房里问了一句:“不舒服吗?”
孟慈摇摇头:“眼皮总是跳。”
“那是因为没休息好。”阿姨从厨房走出来,递给孟慈一块拇指盖大小的黄瓜尾巴,“贴上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道从哪传的土方法,裴沛以前也总是会这样做,孟慈说自己眼皮跳的时候。
孟慈不是个难伺候的人,阿姨才敢用这种方法。
孟慈往前倾了倾身子,让阿姨把黄瓜贴到自己的眼皮上,冰冰凉凉的。
她说:“谢谢您了。”
阿姨摆手说没事,让孟慈吃完饭就去休息,大晚上的坐飞机一定很累。
吃完饭上楼换好衣服化完妆,孟慈没什么困意,干脆去书房打发时间,季曲又添置了一批新的书目,目光在书脊上滑过,孟慈挑出一本还算感兴趣的。
厚度也刚好,可以带到飞机上继续看。
刚看了三五页,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孟慈摘掉耳机,看到阿姨推门,一贯笑眯眯的脸上突然多了丝拘谨。
把书倒扣在桌面,孟慈问怎么了。
阿姨说有人来了,让孟慈下楼去看看。
孟慈微皱眉:“谁啊?”
阿姨低着头,只是说下去看看就知道了,然后就先一步下了楼。
孟慈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刚好十二点,季曲不会回来这么早。
简单照照镜子梳了梳头发,孟慈沿着楼梯下去,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女人。
她的头发优雅地盘在脑后,脊背像天鹅一样挺直。
听到孟慈的脚步,品完嘴里的茶,把茶杯放回茶几上,才不紧不慢地回头。
阳光落在她鸽子蛋大小的翡翠项链上,熠熠生辉。
她没说话,就这么看向孟慈,以一种淡然模样。
孟慈先是一怔,在诡异的安静中与她对视,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几秒,孟慈听到自己尽力保持平稳却依旧颤抖的声线。
“您好,好久不见。”
华婉过了两三秒才微乎其微地点点头,回道:“你比之前瘦了不少。”
兜兜转转的日子,在此刻,才回到最初的结尾。终于又和华婉面对面,终于又来到这一天。
孟慈的手脚冰凉,脸上的血色净褪。
一直到华婉开口让她先坐,她才堪堪回神,机械地挪动着步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安顿下自己的身体。
正午阳光刺眼,不偏不倚地打到孟慈脸上,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在一起,孟慈先开口,“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华婉叫阿姨帮她换了杯热茶,顺便让给孟慈也倒了一杯,做完
这一切才掀起她的眼皮看向孟慈。
“等孙谦来了再说吧,总得让季曲的人也在场听着,省得他以后和我闹。”
汤色如银似雪的白毫银针沉在杯底,被白毫覆被的茶芽同样熠熠。
孟慈捧着茶杯分心去看,过了好久,手心终于回温-
那边季曲到了地已经快下午一点,一座欧式风格的庄子,车子经由指引开到最中央的建筑后停下。
季曲开门下车,第一个迎过来的是安东升,他见到季曲下车笑道:“怎么才来?”
想着季芷嫁过来之后自己的辈分要比季曲高,安东升心下不由傲气几分,“季总”这种称呼就没必要用了,但是更亲近的也不合适,思考一番,干脆先跳过这一步。
司机绕到后备箱把礼品搬出来,放了满满两个推车。
季曲扫了眼场上的人,目光在季芷身上多留了几秒,季芷意会,放开挽着的安翰,走到人群前。
“表哥,要不要先和我去看看婚礼场地,我有些不好做主。”
季曲颔首,两人先离开。
一路上季曲的脸色都不太好,季芷跟在季曲身后,小心翼翼地解释。
“我妈最近还在国外回不来,所以姨妈才喊表哥过来帮我压压场子,不好意思表哥是不是太麻烦你了,还是打乱了你什么安排,我这边没什么事的,你可以先走。”
身后的人声音越来越小,季曲侧头睨了一眼,直接看得季芷紧张起来。
看着她捏着包柄发白的手,季曲还是忍了,释放出的冷漠气场也收起几分。
季芷的爸爸在她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仅剩母女两个相依为命。
不过季家养活这两个人不成问题,但是偏偏季芷的妈妈要强,硬生生地把季芷爸爸生前负责的海外支线一力扛了起来,因此季芷从小就跟着她妈妈四处跑。
自此以后,碰上这母女的事华婉自然也就多照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