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我走以后,温泉洞这边的土豆种植工作还需要你来操持,土豆种出来之后,你还要教会百姓们如何食用。”
云疏月擦掉桑麻脸上更加汹涌而出的眼泪,缓了缓道,“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眼线在北地,旁的人我信不过。”
“雁书是沈家军中的副将,虽然不是朝廷登记在册的官职,但也看得出是前途无量的。他对你不错,你也对他有意,我怎好拆散你们。”
桑麻哇的一声,捂着脸哭出来,“二姐!”
是夜,北地的天空难得繁星璀璨,星光映在朔山内围失眠之人的眼睛里,形成另一番天地的星河,在这片星河里,倒映出的都是心中所爱所念之人的影子。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一辆低调的马车就从朔山内围驶出了。
邢繁蕴听到云疏月又叹了口气,升起一股劲儿。
“月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未了,或是还有什么话想说,我们现在折回去还来得及,不耽误时间。”
云疏月摇摇头,“温泉洞的梭梭树和人参果树又长高了些,我只是可惜自己提前离场,看不到北地绿意盎然的那一天。不必折回,救舅舅要紧。”
一路疾驰,不曾有过多停留。
初时云疏月离开京州城,途径云州城,沧州城,贝壳村等地,一路走到北地,花了不少时日。
而如今从北地出发,邢繁蕴还在沧州城停留办了些事儿,再回到云州城也不过只用了上次一半的日程。
“前面就是云州城了,舟车劳顿,我们在这儿好好歇歇,整顿一下再进京州城。”
邢繁蕴放下帘子隔绝风雪,看着握着手炉取暖的云疏月,一时感慨万分。
“想当时初在云州见到你时,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根本不敢信月儿也来了这里,可我又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却连试探也都不敢得到最终的结果,就怕这结果更叫人伤心。”
云疏月闻言也想起诸多前事,顿时促狭道:“是啊,当时见到哥哥还是钱小姐搭的线呢。说起来钱小姐这般痴心又飒爽的人儿,也不知道嫁与她那表哥后过得幸不幸福。”
“到云州城后,我得去寻她叙叙旧。”
云疏月说话时就瞧见了,她这个哥哥在她提到钱锦惜时情绪有些低落。
“哥,你对钱小姐难道就一点都没动过心?”
邢繁蕴难得对云疏月厉色了些,道:“她如今已是他人妇,你该唤她一声徐夫人才是。今后莫要再提及此事,于她名声有碍。”
“这么关心她,还说心里没她呢?”云疏月啧啧摇头,“当初那般高冷不近人情,原来都是装的。”
“你……”邢繁蕴被气得一时语塞,不过很快就找到反击的突破口,“呵,也不知道是谁,为了沈听澜好与他吵了一架,到如今也拉不下脸与沈听澜说和。死要面子活受罪!”
“云繁星!”云疏月气得叫了邢繁蕴的另一个名字。
“做什么,云疏月!”
邢繁蕴等了半天没等到云疏月继续与他斗嘴,正沾沾自喜自己吵嘴赢了,却忽然听到啜泣声。
云疏月双手还抱着手炉,就这般静静地坐在他面前,哀怨地看着他,那两行清泪啊,哗一下就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