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殇突然按在她肩头上的手像块冰,让她的财迷心思瞬间凝住。
"先收起来。"许殇的声音低哑,鬼火在他掌心凝成玉匣,"老乌龟的人可能追来,大金牙的探子也盯着"
"怕什么?"戴瑶反手勾住他手腕,探测仪在她另一只手嗡嗡轻响,"有镇魂铃在,老东西的地脉封印就是纸糊的——"
话音戛然而止。
洞穴口的山风突然倒灌,卷着几片枯黄的枫叶旋进洞来。
那月白身影就站在枫叶中央,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颔如玉的轮廓。
她怀里抱着个半人高的青铜灯台,灯芯上跳动的幽火和许殇的鬼火同频震颤。
"我本以为要等到你们把神器带回地府中心才会现身。"神秘女子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的玉,"但有些话,现在不说就晚了。"
戴瑶的探测仪突然炸开刺耳鸣叫,屏幕上原本代表神器的红点全部暗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目的猩红——那是比任何鬼将、鬼王都更危险的波动。
她猛地拽住许殇后退半步,短刃已经出鞘:"你到底是谁?"
"幽冥之影的守护者,不过是个名号。"女子抬手指向洞外,青铜灯台的光映出她袖中若隐若现的锁链纹路,"你们以为老乌龟守旧、大金牙贪婪,以为解开神器秘密就能拨云见日可幽冥之影不过是块遮羞布。
真正的威胁,来自地府之外。"
"地府之外?"阿翁的胡须都在抖,他踉跄着扶住洞壁,"不可能地府自开天辟地便隔绝各界,当年的封印"
"当年的封印?"女子冷笑一声,灯台的火焰突然暴涨三尺,在洞顶投下巨大的影子,"你们以为是为了镇幽冥?
错了。
是为了挡住从星境外域涌来的蚀界者——那些以规则为食、以时空为皿的怪物。
当年七件神器本是钥匙,却被有心之人封在地府,为的就是拖延蚀界者破界的时间。"
许殇的眼尾红痕骤然扩散,鬼火战旗在他身后凝出半幅,玄色战衣无风自动:"你说的可是当年我被背叛时,听到的域外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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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女子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面纱下的眼睛像两口深井,"你以为众鬼将反水是因你功高震主?
不,是他们收到了蚀界者的承诺——只要交出地府坐标,便许他们永生。
你挡了路,所以成了弃子。"
戴瑶感觉掌心的探测仪烫得惊人,她低头一看,屏幕上的猩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逼近。
远处突然传来低沉的轰鸣,像是有巨物在撕裂虚空,洞壁的碎石簌簌落下,许殇立刻将她护在身后,鬼火凝成护盾裹住三人。
"他们来了。"女子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她将青铜灯台塞进戴瑶怀里,"这是第八件神器,镇界灯。
用七件主器引动它,能暂时封闭地府与外界的通道。
但记住——"她后退两步,身影渐渐融入暮色,"蚀界者要的不是地府,是你们找到的七件神器里藏着的"
轰鸣声突然拔高,像有千万把利刃在刮擦星轨。
戴瑶抬头时,神秘女子已消失不见,只余下几片残叶飘落在镇界灯上,叶背用鬼血写着几个字:"勿信旧碑,勿念旧约"。
许殇的鬼火护盾突然泛起涟漪,他低头看向戴瑶,眼尾红痕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郑重:"她说的地府之外我好像记起些什么。
当年我被封印前,看到天际有黑色漩涡"
"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戴瑶握紧镇界灯,探测仪的猩红已经漫到他们脚边,"阿翁,查老典籍里有没有蚀界者的记载;许殇,用鬼火标记返回路径——我们得在那些东西冲进来前,把神器带回地府中心!"
山风卷着不详的气息灌进洞穴,七件神器在玉匣里出清鸣,仿佛在回应远处越来越近的轰鸣。
戴瑶望着洞外逐渐阴沉的天空,突然想起神秘女子最后未说完的话。
她摸了摸镇界灯上的纹路,嘴角却勾起抹狠厉的笑——管他什么域外怪物,敢挡她戴瑶的路,就先尝尝星际第一遗迹猎人的手段。
洞穴外的虚空里,一道漆黑的裂缝正在悄然蔓延,裂缝深处,几只覆满鳞片的眼睛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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