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瑶蹲下身,指甲盖轻轻叩了叩门柱,闷响里混着一丝空洞的嗡鸣。
她从腰间摸出微型激光刀,蓝光闪过,门柱表层的合金镀层被划开一道细缝,露出下面嵌着的菱形晶体——表面刻着星际联邦安全局的加密纹路,却被人用鬼血重新封了层膜。
“追踪器。”戴瑶的瞳孔缩成针尖。
她迅从工具包取出干扰器,金属外壳贴着晶体时出刺啦电流声。
指尖在干扰器上快输入三组密码,余光瞥见晶体表面的纹路开始扭曲,“编号……fs-。”她默念着刻在晶体底部的小字,心脏跳得疼——三个月前失踪的大师级猎人林野,曾在日志里提到过这个系列的追踪器,说是“某些人私用的黑科技”。
“小戴。”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戴瑶手一抖,干扰器差点掉地。
她迅合上激光刀转身,便见阿伯靠在几米外的廊柱上,褪色的皮质护腕裹着布满老茧的手,腰间挂着的青铜罗盘正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老人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晨雾,嘴角却勾着抹若有若无的笑:“站在这儿什么呆呢?传送门要开了。”
戴瑶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探测仪。
三天前在遗迹猎人联盟,阿伯刚拍着她的肩说“小丫头片子倒真成了大师”,现在他的眼神却深不见底,像口沉了千年的古井。
她注意到老人袖管下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和三个月前在黑市拍卖会上,替她拍下“往生镜”的神秘买家手腕上的红绳,纹路一模一样。
“阿伯也来参加试炼?”戴瑶往前走了两步,靴跟在金属地面敲出清脆的响。
阿伯摇头,抬手时带起一阵松木香:“我这把老骨头,早该退了。”他的目光扫过戴瑶藏在身侧的干扰器,又落在她胸前的探测仪上,“就是来看看……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有没有胆子往更深的地方走。”
话音未落,他突然踉跄一步,枯瘦的手“不小心”撞在戴瑶肩头。
戴瑶顺势扶住他,掌心触到一片温热——是张折成小方块的羊皮纸。
阿伯的声音压得极低,混着晨雾钻进她耳里:“真正的宝藏不在终点,而在心之所向。”
戴瑶的呼吸顿了顿。
她低头替阿伯整理衣领时,快将纸团塞进袖扣暗格里,抬头时已换上担忧的神情:“您没事吧?要不去医疗舱……”
“没事没事。”阿伯摆了摆手,转身往出口走,佝偻的背影在晨光里拉得老长。
走到转角时他突然停住,侧头说了句:“那东西……该用的时候别心疼。”没等戴瑶反应,人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传送门的蓝光开始剧烈流转,机械音在头顶炸响:“试炼者戴瑶,请进入传送区。”戴瑶摸了摸袖扣,暗格里的羊皮纸还带着阿伯的体温。
她深吸一口气,刚踏上浮空桥的第一块踏板,身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是能量过载的爆炸声!
热浪裹着金属碎片从后颈扑来。
戴瑶瞳孔骤缩,脚尖点地整个人向前扑去,后背擦着桥栏的瞬间,一块烧红的碎片“叮”地嵌进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她趴在桥面上抬头,便见传送门方向腾起橘色火光,几个穿着黑斗篷的身影正从浓烟里窜出,其中一人手中的武器还在滋滋冒着电花。
“目标不是传送门。”戴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翻身滚到桥边,余光瞥见桥下有黑影闪过——是根缠着黑鳞的长鞭,正卷向她刚才躲避的位置。
鞭梢擦着她靴尖扫过,在桥面上犁出深可见骨的痕迹。
“果然是冲我来的。”戴瑶咬着牙爬起来,探测仪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烧穿手套。
她握紧仪器转身,却见爆炸后的烟雾里,阿星正被两个黑斗篷架着,嘴角淌血,喉间出含混的呜咽。
其中一个斗篷人转头看向她,露出半张脸——左脸布满青紫色的鬼纹,正是三天前在黑市威胁过她的“鬼面”成员。
“戴小姐,欢迎来到真正的试炼。”鬼面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刺耳的笑混着爆炸声刺进耳膜。
戴瑶的手指按在探测仪的紧急按钮上,许殇的符咒就在夹层里,只要捏碎就能唤他过来。
可她望着阿星被掐得紫的脸,又想起阿伯塞给她的星图,突然松开手。
她扯下颈间的轮回之心,宝石在晨光里流转着血色流光,嘴角勾起抹冷冽的笑:“既然你们想玩,那就陪你们玩个够。”
她转身冲上浮空桥,脚步却在桥中央猛地顿住。
探测仪的机械蜂鸣突然变了调,屏幕上的光点不再是红色,而是泛起诡异的幽蓝,像极了地府忘川河底的磷火。
戴瑶低头看向仪器,心跳漏了一拍——能量波动的源头,正指向试炼深处的方向。
桥身突然剧烈晃动。
戴瑶踉跄着扶住桥栏,抬头便见前方的雾气里,无数黑影正在蠕动。
风卷着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隐约有细碎的低语钻进耳朵,像是无数人同时在说同一句话:“进来……进来……”
探测仪在掌心震动得更厉害了。
戴瑶望着幽蓝的光点,指尖轻轻抚过仪器外壳,低声道:“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话音未落,桥身“咔嚓”一声裂开道缝隙。
戴瑶后退两步,却见雾气更浓了,透过朦胧的白,能隐约看见几株扭曲的树影——枝桠像人的手臂般伸展着,树皮上布满暗红的纹路,像凝固的血。
风里的低语突然清晰起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欢迎来到……幽魂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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