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阿花的手指攥紧了布包。
布包里是她藏了三年的,许殇当年给她女儿的保命符。
她看着阿勇被鬼卒拖走,听着他的战戟在雪地里摩擦的声响,喉间像塞了块冻硬的馒头。
“阿花姐?”庙里突然传来小女孩的咳嗽声,“我冷……”
阿花猛地低头,怀里的小女儿正缩成一团,小脸冻得通红。
她摸了摸女儿的额头,烫手得惊人。
鬼卒的脚步声已经远了,可她的手还在抖。
保命符的边角扎进掌心,她想起许殇第一次来火焰山时,蹲在她女儿床前说“我帮你找药”的模样;想起阿古昨天拍着她肩膀说“跟我们走,你女儿的病有的是办法治”的笑。
冰湖的风灌进破庙,阿花打了个寒颤。
她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把保命符塞进她怀里,又摸出块烤红薯揣进她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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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雪还在下,她望着阿勇被拖走的方向,指甲在墙上抠出一道深痕——有些事,该做个了断了。
阿花的手指深深掐进布包边角,保命符上绣的火纹刺得掌心生疼。
小女儿又咳了一声,滚烫的额头蹭着她下巴,像块烧红的炭。
她望着庙外被雪覆盖的冰湖,阿勇被拖走时战戟划出的深痕还在,像道血淋淋的伤口。
"阿花姐?"老庙祝端着碗热粥从偏殿出来,白在风里乱翘,"你家囡囡烧得厉害,我这有半颗退烧丹"
"多少钱?"阿花脱口而出,话出口又自嘲地笑。
她摸出怀里最后半块晶币,指腹摩挲着币面的星纹——这是许殇去年给她的,说"留着给孩子买糖"。
阿古说跟他们走能治百病,可刚才鬼卒拖走阿勇时,那些人眼里只有贪婪的光,哪有半分救人的诚意?
她突然蹲下来,把女儿塞进老庙祝怀里。
小丫头迷迷糊糊抓住她的衣角,指甲掐进她手腕:"娘别走"
"乖,娘去请阿翁爷爷来。"阿花亲了亲女儿烫的耳垂,把保命符塞进她衣领,"拿着这个,许叔叔说它能保平安。"
老庙祝愣了愣,突然攥住她手腕:"你要去找阿翁?
那老头最会明哲保身,当年许战神被围时"
"所以更要逼他醒过来。"阿花扯出被攥住的手,雪地里的脚印踩得又急又深,"再这么下去,等冥魇占了战神身体,我们连求平安的机会都没了!"
老槐树的枝桠在头顶出断裂声。
阿翁的竹屋隐在雪雾里,窗纸透出昏黄的光。
阿花踹开半掩的门时,正看见阿翁对着棋盘呆,棋子上落了层薄雪——他连炭盆都没生,显然早料到今晚会有人来。
"阿花?"阿翁推了推塌鼻梁上的眼镜,浑浊的眼珠突然清亮起来,"阿勇被抓了?"
"您怎么知道?"阿花的呼吸撞在冻僵的喉咙里,疼得颤。
"鬼卒路过我屋前时,锁链声比平时重三倍。"阿翁用枯枝般的手指敲了敲桌角,"你怀里的保命符在烫,说明许殇的意识还在挣扎。"他突然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块刻着"判"字的玉牌,"去偏厅把我那坛桂花酿抱来。
议会那帮老东西最爱这口,我能拖他们到月蚀前一刻。"
阿花的眼泪突然掉下来。
她抹了把脸,转身去抱酒坛时,听见阿翁低声说:"当年许小子在冥河底泡了三天三夜救我,这人情该还了。"
梦境里的雾气突然浓重十倍。
戴瑶的探测仪在掌心灼出红印,数据流像活了般钻进她血管,疼得她咬牙。
她绕过最后一道石墙时,呼吸猛地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