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瑶没说话,只是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阿花闻到她身上有星际飞船燃料混着冥河草的味道,像把两个世界揉碎了缝在一起。"我阿爹说,他小时候见过星际学者来地府抄经。"戴瑶的下巴抵着她顶,"他们走的时候,在忘川边种了株星芒花——后来堕星兽来了,花被烧了,可根还在。"她摸出块帕子给阿花擦泪,"改变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先把根拔了。"
阿花的手指抚过聚魂灯的刻痕,突然笑了:"原来阿公真的"
"阿公在等你去给他送盏新泡的桂花茶。"戴瑶眨眨眼,"他说你泡的茶,比演武场的晨雾还甜。"
阿花攥紧灯转身时,晨雾刚好散尽。
阳光穿过鬼门关的青铜门环,在她脚边投下片金晃晃的影子——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觉得地府的光,能这么亮。
午后的外交交流中心,檀香混着星际全息投影仪的电子味。
许殇站在铺着星纹桌布的台前,银甲在顶灯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电子屏,全息投影应声展开:聚魂灯的养护手册、冥河火铸剑的教学影像、还有阿公年轻时签的那份协议残片,正与银河联邦的副本重叠成完整的契约。
"批文化交流计划包括——"许殇的声音像淬过冥河的剑,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道,"地府学者入驻星际文明研究院,星际工匠来地府学习冥火锻造,以及"他看向台下第三排,"邀请星际社会怀疑者阿文先生作为全程见证嘉宾。"
台下的议论声炸开时,阿文正把偏见手册翻到最新页。
他抬眼时,正撞进许殇的银瞳里——那双眼底没有千年战火,只有某种让他想起星际探险者的灼热。
阿文的手指在手册边缘抠出个折角,喉结动了动:"我凭什么信你们?"
"凭聚魂灯能养魂,冥河火能铸剑。"戴瑶的声音从台侧传来。
她抱着阿花刚送的桂花茶,梢的星屑在风里闪成串,"凭阿公今天能站在这里,凭阿星的木牌能开出花。"她把茶盏放在阿文面前,热气模糊了他手册上"怀疑"二字,"你不是想看我们能走多远么?
现在,是时候出了。"
阿文盯着茶盏里浮沉的桂花,突然合上手册。
他起身时,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要全程记录。"他看向许殇,"包括你们走偏的每一步。"
"求之不得。"许殇的嘴角勾起极淡的笑。
夜色漫过鬼门关时,新设立的星际外交使馆门匾还泛着漆味。
戴瑶靠在门柱上,仰头数着天上的星子——地府的天总蒙着层灰雾,可今晚,她竟数到了十七颗。
"在看什么?"许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冥河底才有的清冽。
他的银甲已经卸了,只穿件月白长袍,梢还沾着演武场的露水。
戴瑶转身时,撞进他怀里,闻到淡淡的沉水香——那是他每次重要场合前都会点的香。
"看我们的明天。"她把脸埋在他颈窝,"阿花今天哭了,阿文收了手册,阿公的茶盏里飘着桂花"她的手指抚过他心口的银甲扣,"许殇,我们真的在把碎片拼起来。"
许殇的手臂收紧,下巴抵着她顶:"谢谢你。"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谢谢你没放弃我,没放弃地府。"
"不是放弃。"戴瑶抬头,眼睛里盛着满天星子,"是和你一起创造。"她踮脚吻了吻他唇角,"创造个有聚魂灯、有星际飞船,有你有我的明天。"
风卷着星屑掠过使馆屋檐时,两人同时顿住。
戴瑶摸向胸口的护身符——那是她从第一个遗迹里挖到的古物,此刻正贴着皮肤烫。
许殇的手指覆上来,触到那丝若有若无的震动。
"你以为这只是开始"
极轻的声音裹在风里,像来自忘川底,又像来自星河外。
戴瑶的瞳孔微微收缩,抬头时却只看见许殇关切的眼神。
"怎么了?"他问。
"没事。"戴瑶笑了笑,把护身符按进心口,"大概是星屑落进缝里了。"
两人转身离开时,使馆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
风掀起戴瑶的衣角,露出那枚还在烫的护身符——背面的刻痕里,一行古字正在暗夜里泛起幽光:"当两界归一,真正的试炼方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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