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穿着睡衣?”
等她觉得自己都化成了一片春水,回过一点精神后这才留意到,傅雁鸣身上的丝质睡衣依然穿的好好的。
上次、上上次……几乎每次两人的温存,傅雁鸣似乎都穿着衣服。
一次可算是偶然,这几次下来,简沐心里的疑惑就有点忍不住了。
“嗯。”傅雁鸣轻嗯了一声。
“为——”
简沐开口想直接问他原因。
才刚开口就被他重重堵住了嘴。
“一点小毛病,”
傅雁鸣轻声道,“我以后——慢慢改。”
简沐顿了顿,察觉到他声音里似乎透着一点点恳切之意,心里一动就没在这时继续刨根问底。
太累了,就在放弃追问的同时,她几乎立刻就跌入了香甜的梦乡。
傅雁鸣在暗夜中看着她的脸,笑了笑吻了一下,只觉得精神一松,也很快朦胧睡去。
只是睡意并不太深,才合上眼,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就在影影绰绰中似乎来到了某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一丝熟悉的恐惧感扑面袭来。
梦境中,女人的惨叫声像高音喇叭般刺耳响起,四周一片似乎都染上了血腥的味道……
他有点怕,只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又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骤然间他对自己无比厌憎。
该死。
该死啊。
但他又想看清什么,却又觉得梦境模糊一团,实在看不清什么。
一道道的白光闪电般乱飘,他猛地惊醒。
“呼——”
傅雁鸣一下子坐起身,身上已是大汗淋漓。
他神色有些紧绷地看了看简沐这边,大约是累了,简沐睡得很安稳,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略一顿后,他摸到眼镜戴上,放轻了脚步,从卧室走到了书房里。
开了灯后,他先是坐在座椅上,转过椅子对着门口这边墙壁上的靶盘眯眼端详了片刻。
靶盘上干干净净的,没乱贴东西。
沉思了一会后,傅雁鸣拿起笔来,娴熟地在一张a4纸上飞快勾勒出了一个小孩子的轮廓。
他将这张纸贴在靶盘上,随手就拈起一枚箭标来在手里转了转,一边把玩着一边盯着这纸上的小孩轮廓。
他缓缓眯起的眼睛中透出一些疑惑:
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对于那个儿时的自己这么痛恨呢?
傅雁鸣仔细思忖了一会,这是他难得第一次认真地去回忆那尘埋的片段。
他小时候觉得自己不讨父母的喜欢:
绑架案中,被阿姨嫌弃他“废物”:
同样在这一场绑架案中,他受到了血腥暴戾的冲击——
但这三点,以他对自己从小到大的心性了解来说,由此产生一点洁癖之类的倒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