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机械地接过护照,说了声“谢谢”,然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过了那道象征着“自由”的关卡。
伏黑甚尔等在不远处,拿着随身行李箱,他靠着墙,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闲散,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千鹤走到他身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
“像你这种正直过头的傻瓜,果然不适合这种事啊。”他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极淡的调侃。
千鹤有些狼狈地点了点头:“吓死我了。”
“走,去休息室休息一下。”伏黑甚尔一把揽过了她的肩膀。
千鹤完全没想到甚尔可以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他们坐的还是头等舱,千鹤头一次在飞机上喝酒,连安眠药都不用,放下椅子,彻底睡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就能看到希腊的大海了吗?
千鹤不见了。
这个认知,像一根无形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心间,带来强烈的痛感。
已经不记得是谁先察觉到不对劲了,总之知道情况后,整个高专,不,严格意义上是整个霓虹咒术界都炸开了锅。
虽然大家都知道,千鹤明面上是单身,但她和两个特级之间的感情纠葛,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甚至有好事者八卦过,这个女孩最终会跟谁在一起。
那天,五条悟好不容易睡着,起来之后,揉着一头乱翘的白毛,习惯性地对空荡荡的房间说话:“莉奈,早餐吃什么啊?”
无人回应。
苍蓝色的眸子渐渐清晰,又渐渐染上一层灰蒙蒙的雾。
莉奈,不在这里了。
她在哪都不知道。
他的莉奈,被人拐跑了。
依然记得发现莉奈不见后,他和杰默不作声的走进他的房间,如同经验丰富的侦探,细致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仓促的遗落,一切干净而从容。可是,莉奈居然连书信也不留下。
记得她跟自己说过,最难找的犯罪不是什么密室诡计,而是在一个黑暗的巷口,对一个陌生人出手,警方会毫无头绪,无从找起。什么密室之类的布置,反而越容易留下蛛丝马迹。
绝对不是胁迫,她应该是有预谋要离开的。
再次回到千鹤的宿舍,五条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出了一声极轻的,意义不明的嗤笑。
跟来的夏油杰的脸色沉静如水,“悟,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看来莉奈在反侦察上面跟那家伙学会了。”
一个人还能叫消失,逃跑。两个人那叫什么?私奔!
夏油杰虽然不像五条悟背靠庞大的家族,但他也有人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开始迅速地拨打电话,低声下达着一条条指令。
“查一下莉奈最近的通讯记录和银行账户动向。还有,调取学校以及周边区域昨晚到今晨所有的监控录像。另外,联系一下我们安插在各个出入境口岸的人,留意是否有符合她特征的离境记录。”
五条悟没有阻止挚友。他靠在窗框上,双手插兜,苍蓝色的眼眸中,翻涌着令人惊惧的暗流。
他们不需要大吼大叫,不需要歇斯底里。因为他们不再是十六岁的少年,与其愤怒,不如去行动。
很快,初步的调查结果陆续反馈回来。
没有异常的通讯,没有大额的资金流动。伏黑甚尔也就算了,很难想象莉奈居然没有拿走她的存款!监控录像中也没有发现她独自离开的可疑行踪。伏黑甚尔的反追踪能力出色,对高专了如指掌,一定是他指点了莉奈避开某些被监控到的路线。
“伏黑甚尔。”五条悟的语气里带着令人胆寒的凉意,“如果他还在莉奈身边,就能将莉奈持续性的藏下去。”
说来,五条悟从伏黑惠那里得到了一些模糊的线索——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最近确实有些异常,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看来,我们都小看那家伙了。。。。。”夏油杰自嘲道:“没想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他也敢那么大胆。
没办法直接承认莉奈是主动想走的,因为对他们而言,是一种一层的刺痛。这意味着,他们引以为傲的爱与保护,在她眼中很可能是不堪忍受的枷锁。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更强烈的占有欲和被背叛的怒火所取代。
“她不懂。”夏油杰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他对伏黑甚尔本就放不下当年的仇怨,“她根本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也不知道伏黑甚尔那家伙有多么卑劣。莉奈肯定是暂时蒙蔽了双眼。”
五条悟没吭声。
夏油杰性格里那种偏执在发作,“我们有责任,将她从错误的道路上纠正回来,至于伏黑甚尔——”
他咬牙道:“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全球搜寻吧,杰。如果是莉奈的话,肯定会去国外,而且必定避开她的故乡。”
“我会联系世界各地的咒术师和窗,让他们帮忙,收集莉奈的情报线索,通缉术式杀手伏黑甚尔。”夏油杰又想到,“伏黑甚尔应该结过不少仇家,我们可以通过一些渠道,不经意地向他们透露一些的消息,让他们也来帮忙。”
既然想逃走,那他们不介意让伏黑甚尔和莉奈在逃亡的路上,多一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