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儿,低着脸,浑身麻木,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甚至也利用这个意外在心里买定好了单程机票。
她有强烈的直觉和预感,只要狠心的下完这一局,马上就可以回南城了。
她应该高兴。
可眼泪却从指缝里不要命的漏出来。
什么都变了。
她一向不喜欢的严琛死了。
这个意外来的孩子并不像是礼物,而像是帮她彻底割断和萧衍关系的利刃。
六周半,在七周以内,医生建议药流。
纽约在去年就成为国首个按需提供堕胎药的城市,所以药流很容易也很常见。
整个过程分三天。
第一天到第二天遵循医嘱自行口服米非司酮片。
第三天去医院检查,如果顺利没有特殊情况,无需住院。
开完药回去,她把那些检查报告全部撕了扔进了垃圾桶里,照旧打了辆车。
不过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坐在附近一个温暖的咖啡馆里,看了好一会儿人来人往。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反而是会和没有结果的人在一起经历太多刺激又难忘的事。
手机图库里。
在加州落日大道的合照里,他们穿着印花的休闲情侣衬衫,像是真的要过一辈子。
跨年那晚,他们在车里吻了好久。
他问叶小五,明年想去哪里跨年。
她说,还来加州,她喜欢这里,这里的阳光不要钱。
他笑着说,好。
可是,萧衍,我们没有第二年了。
先让他赢,再让他死(必看)
雪后的纽约好冷。
从咖啡馆出来,冷风刺骨。
手机响了,萧衍打电话过来,漫不经心的很:“哪儿溜达呢?”
“快到家了。”
“行,面试呢?”
她随便扯了一嘴:“就一般,谈的月薪没有你给的日薪高。”
不知道是哪句话愉悦了他。
散漫低磁的声线里明显勾了抹笑。
他也不安慰她,就半玩笑半认真的说:“我这儿不辞退你,摸一辈子鱼也行。”
冷风把她鼻尖吹红,喉咙口像是被什么堵住。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哑:“你会不会有一天没钱了付不起工资?”
他哼笑:“没钱了就不要我了是吧?”
“嗯。”
啧。
她还敢给他“嗯”。
人不在跟前,就是硬气,回头到了纽约去床上让她嗯都嗯不出来。
萧衍懒声吩咐:“别瞎嗯了,外面冷,快回家吧。”
面试哪天不能面,非挑个雪还没化的大冷天出门,让费叔开车接送,估计还不乐意,觉得费叔是他的眼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