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莫衍骇然失色,抢步上前。
云涯子却猛地抬手,枯瘦如鸡爪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星图中那颗疯狂膨胀、污染命轨长河的暗紫色星辰,指向那条被强行拖拽向终末黑暗的命轨支流!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绝望与明悟:
“错…错了…我们都…错了…”
“血契共生…非是劫起…而是…”
“灭世之始…的…第一声…丧钟!”
“命轨…已偏…无可…挽回…”
话音未落,他指向星图的手指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星辰玉台之上,气若游丝,彻底昏死过去。唯有眉心那道竖着的银痕,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进行着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莫衍如遭雷亟,僵立当场!他死死盯着星图中那颗污染一切的暗紫色星辰,看着被拖拽向终末黑暗的命轨长河,又低头看向手中玉符投影出的、那被污染的幽冥魂晶影像——魂晶深处,那些蠕动的暗红血丝,正散着与星图中那颗失控星辰同源的、令人作呕的污秽光芒!
灭世之始…第一声丧钟…
阁主以生命为代价修正的预言,如同最沉重的巨石,瞬间压垮了莫衍所有的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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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寒窟,外围冰谷。
“稳住!给老夫稳住鼎炉!”玄冥姥姥尖利的叫声带着破音,手中白骨幡旗疯狂挥舞,道道阴寒灵力不要命般注入剧烈震颤的炼魂鼎。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此刻扭曲变形,写满了惊惶与不甘。
七座巨大的炼魂鼎如同醉汉般疯狂摇晃!鼎身铭刻的符文光芒明灭不定,出刺耳的“嘎吱”声。鼎炉内,那数十名幽冥遗民早已在祖魂愤怒的心跳共鸣下化为飞灰,但他们被强行抽取、炼化的本源魂力,此刻却在鼎炉核心处剧烈暴动!
那些即将彻底凝结的幽冥魂晶,此刻如同沸腾的熔炉!纯净的幽蓝色泽被内部疯狂滋生的暗红血丝彻底污染,呈现出一种妖异、污秽的暗紫色!血丝扭曲、蠕动,末端清晰地勾勒出一个个微小的、痛苦哀嚎的逆十字邪印!魂晶表面,更是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狂暴、混乱、充满邪异侵蚀力的能量波动从中不断泄露出来!
“顶不住了!魂晶要炸了!”枯木道人脸色惨绿,眼中贪婪尽去,只剩下恐惧。他试图切断灵力输出,但鼎炉内失控的能量如同跗骨之蛆,反过来顺着灵力通道倒灌入他体内!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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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魂晶!结阵自保!”磐石上人当机立断,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他手中一块古朴的龟甲盾牌瞬间放大,散出厚重的土黄色光晕,试图护住自身。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放弃的瞬间——
咻!
一道无形无质、却冻结灵魂的恐怖剑意,如同跨越空间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冰谷上空!剑意并未攻击任何人,而是精准无比地、如同最精妙的冰雕大师,瞬间掠过七座剧烈震颤、即将爆炸的炼魂鼎!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连成一片!七座高达十丈、由坚固金属铸造的炼魂鼎,连同内部沸腾暴动的暗紫色魂晶,瞬间被一层晶莹剔透、散着永恒寒意的幽蓝玄冰彻底封冻!如同七座巨大的冰雕!鼎炉的震动、魂晶的暴动、泄露的能量,一切都在刹那间被绝对零度的寒意强行凝固、镇压!
冰谷内狂暴混乱的能量风暴为之一滞!所有青冥宗修士都僵在原地,骇然望向天空。
冰谷入口处,一道青衫身影不知何时已静静伫立。霜刃!他面容依旧清冷如万载寒冰,眼神淡漠地扫过被冰封的七座鼎炉,扫过鼎炉核心处那些被冻结在暗紫色魂晶中的逆十字邪印,最终,落在三位面无人色的青冥宗长老身上。
“霜…霜刃大人…”玄冥姥姥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侥幸的谄媚,“多谢大人出手相助,镇压这失控的…”
“邪秽之物,当毁。”霜刃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打断了她的废话。他并指如剑,对着最近的一座被冰封的鼎炉,遥遥一指。
“碎。”
砰!!!
那座巨大的、被永恒玄冰封冻的炼魂鼎,连同内部被污染的暗紫色魂晶,如同内部被塞入了亿万斤炸药,轰然炸裂!不是物理的破碎,而是从物质结构层面的彻底湮灭!坚固的金属、污染的魂晶、铭刻的符文…所有的一切,在霜刃那冻结万物的剑意下,瞬间化为最细微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冰尘,簌簌飘落!
没有爆炸冲击,只有绝对的死寂与湮灭!
玄冥姥姥脸上的谄媚瞬间化为死灰。枯木道人和磐石上人更是面如土色,浑身颤抖。
霜刃的目光转向第二座鼎炉。
“不!大人!这是我们的…”玄冥姥姥出绝望的尖叫。
“碎。”
砰!
第二座鼎炉步其后尘,化为冰尘。
“碎。”“碎。”“碎。”…
霜刃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每一次响起,都伴随着一座价值连城、却已被邪秽污染的炼魂鼎彻底化为乌有。冰谷内只剩下青冥宗修士绝望的抽气声和冰尘飘落的细微声响。
当最后一座鼎炉也化为冰尘飘散,霜刃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面无人色的玄冥姥姥手中——那里,悬浮着唯一一颗在鼎炉爆炸前被她强行摄取、保留下来的、龙眼大小的暗紫色魂晶。魂晶内部,暗红血丝构成的逆十字邪印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