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婓的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胸膛,几乎要破体而出。他下意识地再次攥紧了灼痛的左手,感受着掌心印记那如同心跳般同步的搏动与渴望。无数疑问和线索在他脑海中疯狂交织:金灵的来历、血玉的崩碎、宫主的威压、梵天教主的低语……还有此刻这枯竭地脉中渗出的金色血液!一个庞大得令人窒息的谜团,似乎正在这绝望的冰原之上,被撕开了一角!
就在这时——
“吼嗷——!!!”
一声震彻寰宇、饱含无尽痛苦与狂暴的咆哮,如同火山喷般轰然炸响!是帝君兽!
它对那金色血液的渴望显然已彻底压倒了残存的理智!就在白羽探查那金色血滴的刹那,它混沌的兽瞳中最后一丝清明被狂暴的吞噬欲望所淹没!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暗金与污血交织的恐怖流光,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朝着最近一处渗出金色血液的地脉裂缝猛扑过去!它张开了布满獠牙的巨口,目标直指裂缝边缘汇聚成一小滩的、散着诱人光辉的金色血液!涎水如同瀑布般从它齿缝间滴落,在冻土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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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涵婓和白羽同时变色!这头失控的巨兽一旦吞下那神秘的金色血液,天知道会生什么!
然而,比他们反应更快的是那个幽冥族的少女,弥亚!
就在帝君兽扑出的瞬间,弥亚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也朝着那处裂缝冲了过去!她的度自然远不及帝君兽,但她距离那裂缝更近!就在帝君兽裹挟着腥风的巨口即将吞噬那金色血液的前一刹那,弥亚瘦小的身体带着一股决绝的勇气,猛地扑倒在裂缝边缘,用整个身体护住了那滩微弱的金色!
“弥亚!”迦罗老祭司出撕心裂肺的惊叫。
帝君兽狂暴的冲势戛然而止!它巨大的头颅在距离弥亚后背不足三尺的地方硬生生顿住!灼热腥臭的气息喷在少女单薄的脊背上。它混沌的兽瞳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金色血液,又看看挡在“食物”前的渺小生物,口中出威胁的低吼,巨大的爪子烦躁地拍打着地面,冰层碎裂声不绝于耳。它在吞噬本能与某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对幽冥气息的微弱忌惮间剧烈挣扎。
“别……别动它……”弥亚紧闭着眼睛,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源自血脉的坚定。她趴在冰冷的冻土上,脸颊几乎贴到那滩金色的血液。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她皮肤上那些黯淡的银纹,在与金色血液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刺激下,骤然亮起!不再是之前的灰败,而是一种清冷纯净、如同月下寒泉般的冰蓝色光芒!这光芒顺着她的手臂,如同活物般流淌向地面,与那滩金色的血液轻轻触碰在一起。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低沉共鸣响起!冰蓝与纯粹的金色光芒瞬间交融!没有排斥,没有爆炸,反而如同水乳交融般和谐地缠绕在一起!
弥亚的身体猛地一僵!她霍然睁开双眼,瞳孔深处不再是之前的茫然恐惧,而是瞬间被一片浩瀚深邃、仿佛蕴含了无尽岁月的冰蓝色光芒所充斥!无数破碎而古老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她的脑海:巍峨如神山的巨大冰晶宫殿在血色天幕下崩塌……无数身披冰甲、气息强大的幽冥战士在燃烧着污秽火焰的怪物围攻下悲壮战死……一个顶天立地的模糊虚影(幽冥祖魂?)出无声的怒吼,最终被无数道从地底深处探出的、缠绕着梵天符文的巨大血色锁链贯穿、撕裂、吞噬……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宫殿最深处的祭坛核心,一个由最纯净的幽冥寒玉雕琢而成的巨大容器中,封印着一团……跳动着的、散着无尽生机与神圣气息的……金色光芒!
“啊——!”弥亚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眼中浩瀚的冰蓝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退去,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冻土上,昏死过去。而那滩被冰蓝光芒触碰过的金色血液,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活性,其流转的度骤然加快,如同拥有了生命的小溪,不再仅仅沿着裂缝边缘流淌,而是开始主动地向着龟裂大地的更深处渗透、钻探!
“弥亚!”迦罗连滚爬爬地扑到少女身边,将她抱起,枯槁的手颤抖着探查她的鼻息。
“她看到了什么?”白羽瞬间出现在弥亚身边,指尖搭上她的手腕,一股精纯的灵力探入,眉头紧锁,“神魂受到强烈冲击……像是……被强行灌注了某种庞大的记忆碎片?”
涵婓的目光却死死盯住那些如同拥有生命般、正加渗入大地裂缝的金色血液。他掌心的印记灼热感达到了顶峰,甚至开始微微跳动!他脑海中回荡着弥亚昏厥前看到的最后画面——幽冥寒玉容器中封印的那团金色光芒!金灵!那绝对是金灵的本源形态!它……曾经被供奉在幽冥族的核心祭坛之中?
“迦罗!”涵婓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他强撑着身体走到老祭司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们的祖地祭坛……在血祭开始前……是否供奉着一样东西?一团……金色的光?”
迦罗抱着昏迷的弥亚,闻言猛地抬头,浑浊的独眼死死盯住涵婓,又惊疑不定地看向他那只紧握的左手,以及掌心处那无法完全掩盖的、正剧烈闪烁着金光的印记。一个几乎被漫长岁月和灭族之痛彻底掩埋的、只存在于最古老祭司口口相传的秘辛碎片,如同闪电般劈开他混乱的记忆!
“你……你怎么知道?!”迦罗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扭曲,“那是……那是‘源初之曦’!祖魂降临时带来的圣物!是……是支撑整个幽冥祖地生机循环的核心!传说它……它蕴藏着开天辟地之初的……”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话语却戛然而止,仿佛那个词汇本身都带着无法承受的重量和禁忌。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涵婓的左手,“你……你身上……有它的气息?!难道……”
“源初之曦……”涵婓低声重复着这个充满古老神性的名字,低头看向自己灼痛跳动的左手掌心。金灵……原来你真正的名字,叫做“源初之曦”?支撑幽冥祖地的圣物?开天辟地之初的……什么?力量?生命?还是……某种更本源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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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众人脚下的大地深处传来!仿佛一头沉睡亿万年的洪荒巨兽,在金色血液的刺激下,出了一声沉重而压抑的……叹息!
紧接着,以那些渗出金色血液的地脉裂缝为中心,方圆百丈的冻土冰层,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开始剧烈地起伏、波动!一道道更加粗壮、更加璀璨、如同熔融黄金般的金色血液洪流,如同压抑了无数岁月的愤怒之泉,猛地从冰层下、从岩石的缝隙中、从大地的每一个毛孔里……喷涌而出!
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奔涌的溪流,是咆哮的江河!粘稠、炽热、散着无尽生机与神圣气息的金色血液,冲破污秽冻土的束缚,冲散漫天飘落的血晶雪花,在枯竭的冰原上肆意流淌、汇聚!所过之处,那些被血灵军污染、呈现出死寂灰黑色的冻土,竟以肉眼可见的度褪去污秽,重新显露出岩石与冻土原本的色泽!虽然依旧冰冷死寂,却不再是那种被彻底抽干生机的绝望之黑!
金色的洪流在龟裂的大地上奔涌,蜿蜒流淌,勾勒出古老而神秘的图腾。帝君兽沐浴在飞溅的金色血液中,出痛苦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暗金与污血交缠的皮毛下,骨骼出令人牙酸的爆响,兽瞳深处,一点纯粹到令人心悸的金芒正撕裂混沌,如同初生的星辰般倔强亮起!
“它在……净化?!”白羽难以置信地看着脚下被金色血液冲刷后褪去死黑色的冻土,又猛地抬头看向远处极寒狱方向那依旧污浊的暗红天幕。这金色的血液,竟然能抗衡血灵焚世大阵对地脉生机的掠夺与污染?!
“不……不止是净化!”迦罗老祭司抱着弥亚,仅存的独眼死死盯着那些奔涌的金色洪流,浑浊的眼底爆出一种近乎狂热的、洞悉了某种真相的光芒。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金色血液流淌的轨迹,声音嘶哑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它在……唤醒!它在呼唤沉眠于这片大地之下的……祖灵之力!祖魂最后的指引……是真的!源初之曦……它回来了!它正在……唤醒我们早已断绝的祖脉!”他猛地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弥亚,少女皮肤下那些黯淡的银纹,此刻正随着金色血液的奔涌,极其微弱却无比坚定地、持续地闪烁着纯净的冰蓝光泽!
“涵婓!”白羽急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警醒,“看那血!”
涵婓循声望去。只见在一条最为汹涌的金色“溪流”中心,粘稠炽热的金色血液在奔涌翻滚中,竟隐隐显露出一幅极其微小、却复杂玄奥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图案!那并非静态的画面,而是无数细密的金色光点在金色血液中沉浮、流转、碰撞、组合,构成了一幅……微缩的、仿佛在自行运转的星空图景!
这星图的气息是如此古老、如此浩瀚、如此……熟悉!涵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想起来了!在梵天教主那道虚影被幽冥寒气反噬消散前的最后一刻,那充满蛊惑与贪婪的低语曾提及一个名词——“血源祖灵计划”!此刻,这金色血液中沉浮的微缩星图,其散出的那股源自洪荒、凌驾诸天的苍茫气息,竟与梵天教主虚影泄露出的那一丝本源气息……隐隐吻合!
难道……这所谓的“源初之曦”,这支撑幽冥祖地的圣物,这枯竭地脉深处渗出的金色血液……与梵天教主那个神秘而恐怖的“血源祖灵计划”……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根本性的联系?!是计划的核心?还是……被窃取、被利用的关键?
这个念头如同最寒冷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涵婓刚刚因金色血液出现而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如果这带来生机的金色血液,本身就源自那个带来毁灭的恐怖计划……那他们所做的一切挣扎,岂不是……
“吼——!!!”
帝君兽痛苦而狂暴的咆哮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一次的咆哮声中,痛苦似乎减弱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暴戾的……力量感!只见沐浴在金色血液中的帝君兽,它那庞大身躯上的变化已经清晰可见!
覆盖全身的暗金鳞片,边缘正疯狂地汲取着流淌的金色血液,如同干渴的海绵!鳞片本身在剧烈地蠕动、生长、增厚!原本暗沉的金色正被一种更加纯粹、更加耀眼、如同熔炼后的赤金所取代!更令人心惊的是它头颅两侧那对狰狞的巨角!巨角根部,原本暗金与污血交织的色泽正在被纯粹的金色疯狂侵蚀、覆盖!角尖之上,那些吞噬了血魔气后滋生的、如同瘤子般的污秽凸起物,竟在金色血液的冲刷下出“滋滋”的声响,冒出刺鼻的黑烟,以肉眼可见的度萎缩、剥落!新生的、光滑锐利的金色角质层正从角尖向下蔓延!
最恐怖的变化生在它的头部!它原本混沌一片、暗金与污血纠缠的兽瞳深处,那一点倔强亮起的纯粹金芒,正在疯狂地膨胀、壮大!仿佛有一颗微型的金色太阳正在它颅内燃烧!那金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甚至透过了覆盖在眼球表面的浑浊物质,在风雪中投射出两道实质般的金色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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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嚓嚓……”
令人头皮麻的骨骼碎裂声从帝君兽的头颅内部密集响起!它那颗巨大的头颅在痛苦中剧烈地甩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内部将它硬生生撕裂!
噗!噗!
两声轻微的、如同皮革被穿透的闷响!
在帝君兽那对正被纯粹金色疯狂覆盖的巨角根部上方,坚硬的头盖骨上,两处鳞片与皮肉猛地向外凸起、拉伸、变薄!最终,在两道细微的金色血箭喷射中,两个全新的、覆盖着半透明金色薄膜的鼓包,硬生生地顶破了原有的鳞甲和皮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