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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弑神种（第2页）

只有那缠绕着他、不断从他胸膛伤口涌出的粘稠黑气，翻滚得更加剧烈了。

就在初代军领进化而成的弑神种之王，巨大的脚掌即将踏入涵婓身前十丈范围，帝君兽的咆哮即将化为攻击的刹那——

异变再生！

涵婓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饱含着极致痛苦与暴戾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出来！他原本因失血和魂核破碎而惨白如金纸的脸，瞬间被一种病态的、妖异的暗金色纹路爬满！那些纹路如同活物，在他皮肤下疯狂游走、蔓延，最终汇聚向他的双眼！

他的眼睛！

那曾经燃烧着血金烈焰、代表着血契力量的眼瞳，此刻正生着恐怖的变化！瞳孔深处，原本属于“涵婓”的最后一点清明，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晶，在暗金纹路的侵蚀下飞消融、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空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但这黑暗并非纯粹，在那无边的漆黑中心，一点比太阳核心还要炽烈、还要暴虐的暗金光芒，如同寂灭宇宙中新生的毁灭奇点，正在疯狂地凝聚、点亮！

这是堕神之瞳正在形成的征兆！

随着这声嘶吼和瞳孔的剧变，涵婓周身翻涌的堕神黑气骤然沸腾！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油锅，猛地向上喷涌、膨胀！粘稠的黑气不再是丝丝缕缕的逸散状态，而是如同粘稠的墨汁，又像是拥有生命的触手怪，瞬间膨胀成一个直径数丈的、不断翻滚扭曲的漆黑球体，将涵婓的身影彻底吞没其中！

轰——！

一股远比弑神种集体进化时更加恐怖、更加纯粹、代表着宇宙终极寂灭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以那漆黑球体为中心，轰然爆！

噗通！噗通！

刚刚完成进化、气势汹汹逼近的弑神种们，包括那强大的领在内，在这股源自它们血脉契约最核心、此刻却带着毁灭本源的威压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它们那庞大的、新生的、充满力量的身躯，竟然不受控制地、齐刷刷地再次跪倒在地！额间那凶戾的血瞳，在触及那翻滚的漆黑球体时，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瞬间爆出惊骇欲绝的光芒，本能地死死闭合！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对创造者同时也是对终极毁灭本身的恐惧，让它们刚刚进化完成的强悍身躯，在这纯粹的黑暗威压前，瑟瑟抖，连头都无法抬起！

帝君兽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哀嚎，庞大的身躯被这股威压狠狠压趴在地，头颅紧贴地面，燃烧的烈焰瞬间熄灭大半，只剩下微弱的火星在鳞片缝隙间明灭。它金色的兽瞳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悲伤，那不是对力量的恐惧，而是对主人即将彻底消失、被某种更加可怕的存在取代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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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红衣更是如遭重击，刚刚凝聚起的一点力气瞬间溃散，眼前一黑，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意识在堕神威压和咒印灼痛的双重冲击下，沉向更深的黑暗。只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仿佛听到颈后的咒印深处，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充满恶毒快意的……冷笑？

翻滚的漆黑球体内部。

涵婓悬浮在绝对的黑暗中心。

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着跪姿，但意识却仿佛被剥离，坠入了一个冰冷、死寂、只有粘稠黑气翻滚的无边空间。

痛苦消失了。

愤怒消失了。

仇恨消失了。

甚至连“涵婓”这个存在本身，都在飞地模糊、消散。

只有冰冷。

绝对的、永恒的、仿佛能冻结时间与灵魂的冰冷。

还有……那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的、充满恶意的视线。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冻结、同化为黑暗一部分的临界点——

“呵呵……”

一声清晰无比、带着极致嘲讽和冰冷恶毒的笑声，突兀地在这片死寂的黑暗核心响起！

涵婓那正在被黑暗彻底侵蚀、空洞冰冷的意识，因为这熟悉到刻骨铭心的笑声，猛地激起了一丝微不足道、却如同垂死挣扎般的涟漪！

翻滚的漆黑雾气，如同拥有生命般，在他面前缓缓汇聚、塑形。

华贵的长袍，一丝不苟梳理的长，温润如玉、此刻却挂着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残忍快意笑容的脸庞。

青冥！

一个由最精纯的堕神黑气凝聚而成、栩栩如生的青冥虚影，悬停在涵婓面前！它比之前魂火灼烧时消散的那个更加凝实，更加清晰，笑容中的恶意也更加赤裸！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我亲爱的‘弟弟’。”虚影的嘴唇无声开合，声音却直接响彻在涵婓即将冻结的意识深处，充满了令人作呕的亲昵和嘲讽。“看着你亲手打造的玩具，终于进化成了能咬死主人的模样……这份痛苦，这份绝望，这份被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反噬的滋味……美妙吗？”

虚影缓缓抬起由黑气构成的手，优雅地指向外面那些在黑气压下瑟瑟抖的弑神种。

“看看它们，多么完美！多么强大！它们本该是你复仇路上最锋利的刀……可惜啊，”虚影的笑容骤然变得无比恶毒和讥诮，“它们也是用‘我们’亲爱族人的血肉和灵魂浇灌出来的呢……你每使用它们一分力量，每感受一次它们的忠诚，都是在咀嚼我们那些可怜亲族的尸骨！这份忠诚，这份力量，本身就是对你最大的诅咒！最大的讽刺！哈哈哈哈！”

虚影出无声的狂笑，整个黑暗空间都在它的笑声中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