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提里传来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臭小子,终于想起给你爷爷打电话了?"
唐糖和顾承砚面面相觑。
老爷子得意地笑起来:"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就知道你们俩有问题,特意试探一下。"
顾承砚脸色黑如锅底:"爷爷!"
"行了行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老爷子干脆地挂断电话。
书房里陷入尴尬的沉默。
唐糖盯着自己的鞋尖,不知该说什么。
顾承砚突然走向一个标本柜,拿出一瓶淡黄色液体。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问。
唐糖凑近一看,液体里泡着个桃核大小的器官:"呃猪心?"
"人类心脏。"顾承砚轻描淡写地说,"我十六岁第一次主刀的手术标本。"
唐糖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是医生?"
"曾经是。"顾承砚将标本放回原处,"医学院毕业后,父亲车祸去世,我不得不接手公司。"
这是他第一次向她透露私人信息。
唐糖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干巴巴地说:"挺挺厉害的。"
顾承砚突然转向她:"今天那个it部的,离他远点。"
"啊?"唐糖莫名其妙,"为什么?张浩人挺好的"
"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
顾承砚冷冰冰地打断,"尤其是上下级之间。"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唐糖瞪大眼睛:"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而且你管得着吗?合约里又没写这条!"
顾承砚的眼神骤然变冷。
他一步步逼近唐糖,直到她后背抵在标本柜上。
冰凉的玻璃透过衬衫传来寒意,而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萦绕在鼻尖。
"记住你的身份,顾太太。"
他压低声音,呼吸拂过她耳畔,"至少在合约期间,别给我丢人。"
唐糖气得浑身抖:"那你呢?当着全公司面让我难堪就很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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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砚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反击。
两人四目相对,唐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清他的眼睛
——不是纯黑,而是带着点深褐,像融化的巧克力。
"我"顾承砚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顾总?您在吗?"是助理的声音,"紧急文件需要签字。"
顾承砚立刻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冷峻模样:"知道了。"
脚步声远去后,唐糖趁机溜向门口:"不耽误顾总工作了。"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补充道:"还有,我和张浩真的只是同事。不像某些人,演技差还爱加戏。"
说完她就跑了,没看到顾承砚嘴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第二天一早,唐糖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
昨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顾承砚那双深邃的眼睛和那句"顾太太"。
财务部气氛比昨天还诡异。
她一进门,所有窃窃私语立刻停止。
林万万看到她,欲言又止地别过脸。
"出什么事了?"唐糖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