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故事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里面勾心斗角的部分大概远比杨启明说的还要深。
身边有不少人在议论俞明玉的身世,说来说去都是在惊奇。
毕竟谁都没想到俞明玉根本就不是俞老夫人亲生的孩子,据说是被某个情妇突然带回园里的私生子。
私生子无权无势,想要插手俞氏分一杯羹的人又多如牛毛,能在俞家只手遮天,俞明玉的手腕就必定要强硬。
只是能笑得那么温柔和善的人,怎么会和“凶神”这两个字搭边?
谢安存搅着碗里的醋,想问杨启明褚萧和俞明玉结婚了没,又觉得没必要。
接受褚萧就等于对俞道殷示弱,换作任何人都不会甘心这样做。
“你舅舅晚上失眠很严重吗?”最后他问。
杨启明皱了皱眉:“这我也不太清楚,听我妈说这毛病时好时坏的,坏的时候可能一两天都睡不了几个小时。”
“半夜时冷时热的,不好受,得靠药撑着。确实是个怪病,吃了药也不见好,只能拖着。”
谢安存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他猛地抬起头,有些着急地开口:“那。。。。。。”
结果正对上杨启明狐疑的目光,二世祖拿筷子指着他说:
“安存,你对我舅好像很感兴趣啊。虽然我舅的事迹确实是曲折坎坷了一点,但是你可不许崇拜他啊,我们是要统一战线的。”
“他命格凶不凶我不知道,手劲儿确实蛮凶的,抽得我下不来床,真以为自己就要命断他手了。。。。。。”
说着这人又开始哭嚎自己在他妈不在时,如何如何心惊胆战地过完自己如履薄冰的前半生。
谢安存被他这么一打断,一下子泄了气。
脑海里反复盘桓着杨启明刚才说的话,只觉得心中忽然酸闷焦躁起来。
他不喜欢褚萧的存在。
如果可以,谢安存想要断绝所有投在俞明玉身上的带私欲的目光,毕竟魅魔就是自私且小心眼儿。
但现在让他更烦闷的是,俞明玉晚上睡不着觉,这样对身体很不好。
对俞明玉不好的事就等于对他不好。
晚上十一点多,沂水上空又悄悄地降下一场小雨。
碧水榭这个点静悄悄的,还在忙碌的下人都放轻了脚步走路,生怕惊扰了哪间房里的贵人休息。
谢安存把喝得烂醉的杨启明送回房间后就打道回府,等他收拾好桌子,洗完澡,比格已经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
把这不安生的主捧到床上,盖好被子,谢安存独自坐在床头看着它发呆。
因为他作为魅魔的生活过得不滋润,甚至一次荤都没开过,直接影响到了伴生宠物的身体状况。
比格比小时候瘦了不少,到现在也不会什么法术,和他一样,回到山里都是会被排挤的。
“安存……安存……你记得吃药啊……”
“我们是要过好日子的……我不要回去住山洞……咱们去摇奶茶挣钱吧…换大房子……”
比格吹破一个鼻鼾泡,梦话说得东倒西歪。
谢安存轻轻叹了口气,把比格漏出来的翅膀重新塞回被子里,确认对方已经睡死后,抬头看向窗外。
听完杨启明的那些话后,谢安存忽然特别想见俞明玉,这样的欲望比以前任何一次悄悄给男人编辑骚扰短信时都更为强烈。
如果他能用自己的办法让俞明玉睡着,说不定还能做一些别的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谢安存有些神经质地抠了抠手指。
一团黑雾陡然在窗边聚起,散去后方才站在那里的人已不见踪影,被只黑色的小狗取而代之。
狗崽甩了甩立不起来的耳朵,扒开窗户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