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吗?”男鬼阴恻恻道。
“啊啊啊啊啊啊——”
比格尖叫,声音才刚提上一个调儿就被人捂住嘴断在喉咙里,谢安存眼疾手快地关掉它的电脑,把这有网瘾的蠢货拖进窝里。
“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有些人想睡都没得睡,你这个年纪能睡得像头猪一样还不肯睡,不睡出去跑两圈再回来!”谢安存教训它。
“你不也在熬夜!”
“我有正经事儿,大人能跟小孩放在一起比较吗?玩游戏玩这么晚,你还无法无天了。。。。。。”
比格把头闷进枕头里,眼珠子跟着谢安存的动作转。
“谢安存,你干嘛去?”
“下楼喝水。”
不知是天气缘故还是阿姨把被子铺得太厚,今晚谢安存的躁意格外明显,沾上枕头半点睡意也无,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走进楼梯口前,他特意瞄了眼俞明玉的房间,房门仅仅关着,看不出里面的人是醒着还是已经睡着了。
俞明玉那种五阴炽盛的体质,还有头痛睡不着觉的毛病,再健康的身体都会被精神和肉体上长期的慢性折磨拖垮,更何况市面上还找不到哪种药可以根治。
虽然他香腺里面发出来的香气有催眠作用,但那也只是暂时的,算不上什么灵丹妙药,过一两个晚上后,味道散了也就失效了,他没有变成小狗溜到对方身边的这些日子里,无论发生后什么都得自己扛。
然而现在他以人的形态连俞明玉房间的门都进不去,俞明玉能接受自己和一只土狗再婚一次吗?
刚刚结婚就有这么多事要愁,比格说他要凹的不应该是小白花人设,应该以本色出演充满野心的婆家小妹,这么想好像也没说错,没有哪朵小白花急吼吼的就要爬床。
但爬床对于魅魔来说,何错之有?
谢安存心情郁闷,摸着黑下楼梯时,鼻腔里忽然钻进一股奇异的味道。
那气味像寺庙里的香火味儿,可再仔细闻就不太像了,反而像燃尽的烟灰,夹杂几缕冰冷的檀木气,并不好闻。
在这种时间和地点突然窜出来,犹如游走的蛇信般让人不适。谢安存一顿,放慢了脚步悄悄往下走。
他忽然想起白天比格对他说过的话,这栋楼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难道就是指这个吗?
客厅里漆黑一片,唯有点点星火飘在半空中。
穿睡袍的男人背对着谢安存,站在放遗像的桌子边,而白天那个不翼而飞的菩萨像此刻正被人握在手里。
明明此时这个空间里只有他和俞明玉两个人,但沙发边好像有另一团影子一闪而过,谢安存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定睛看去,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只有家具的影子。
吭——俞明玉将手里的菩萨像放回桌子上,谢安存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转过身靠在桌子边,没什么表情地看过来。
那道眼神冰冷,没了白日温和的伪装,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起来。倒不像是秘密被人撞破的不悦,像过分疲惫后的冷淡。
“这么晚了,还不睡?”
仅一秒的间隙,俞明玉又换上了温雅的面孔,他弹了弹指尖的烟灰,懒散道:“睡不着?是不是阿姨给你的床铺得太厚了?”
“嗯、嗯。。。。。。有一点。”
谢安存见着机会就黏过去。
三尺,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再往前一步就算侵犯个人空间,但谢安存还是悄悄将脚尖往前挪了挪,只要伸手就能撑上俞明玉的大腿,再往前便能交颈相依。
他敢肯定俞明玉一定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但对方没动,有恃无恐。
“下来喝杯水,叔叔也没睡吗?”
谢安存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聚焦在对方的嘴唇上,和短信的内容一样,那里同烟嘴都是湿漉漉的,引诱人去亲去咬。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俞明玉两腿之间,缭绕烟雾喷上鼻尖,呛得谢安存回过神低咳两声,同时被俞明玉按在胸膛上往后轻轻一推。
意思是,停。
“下来抽根烟。”
俞明玉什么也没说,没说是不是睡不着,也没提桌子上的神像,对谢安存逾矩的举动更是似笑非笑。
鼻尖那股冰凉刺骨的奇怪味道逐渐淡了,谢安存只勉勉强强退了五厘米便不动了。
面上装得无辜,心底的疑虑却越来越深,忍不住要去观察桌上那尊诡异的菩萨像,可俞明玉故意挡在那儿,想看也看不到。
“安存,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要贴在叔叔身上了?”
也许是意图太明显了,俞明玉俯视下来的视线逐渐锐利起来。谢安存只能又退两步,若无其事道:“叔叔经常睡不着吗?”
“这你也知道?”
俞明玉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起来,再弹下烟灰时,还带着温度的余烬轻飘飘落在谢安存脖颈上,那里的皮肤敏感,只烫一下便泛起绯色。
谢安存后知后觉地捂住脖子,不知道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迷茫的神色被俞明玉看了去,他弯起眼粲然一笑:“今天高兴才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