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有人故意不想让他想起似的。
抓在胳膊上的力道一紧,还没等谢安存解释,俞明玉先一步退开了,笑了笑说:“骗你的,你真信了?”
“明玉。”
谢安存静了一会儿,正色道:“我有话想跟你说,你知道后院里埋了……”
“把窗户关上吧,雨都打进来了。”俞明玉忽然打断他。
“……哦。”谢安存一愣,差点又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这副奇怪的样子只是其一,其二,和俞明玉在小楼里住了将近五天,除了第一天见到过的俞青林小团体,谢安存竟然没再遇到过其他人。
没有佣仆、没有陈婧宁,连俞青林也没了动静。
但谢安存没法抛下俞明玉一个人走出小楼以及其后院的范围,连死湖边都走不到。
因为只要谢安存一试图踏出院子,俞明玉就会从某个地方突然冒出来,静静站在身后,问:“你要去哪里?”
那模样简直和第一天晚上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要去哪里?谢安存也迷茫了。
有那么一瞬间,在那双浅色瞳孔的注视下,他短暂地忘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冥冥之中这栋小楼、这座后院或者说面前的这个人里有什么东西在影响自己的思维,潜移默化。
再反应过来时俞明玉已经掏出小狗斑比的绘本,问他:“你能把最后一章再读一遍给我听吗?”
“又是最后一章啊?这本书有这么好看吗?”谢安存从院子里站起身。
俞明玉将目光从谢安存身上缓缓挪到后面的香樟树。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为什么每次想找神像的时候俞明玉都能精准地找到他,而且出现打断?
谢安存不敢细想,只能干笑着小声说:“没有、没有啊。。。。。。走吧,我到房间里给你读。”
俞明玉牵住他的手:“如果你想找什么,可以告诉我,但是不能跑出小院。”
为什么?
谢安存停下脚步,低头去看俞明玉的脸。
男孩对上他的目光,软绵绵地笑了下,语气斩钉截铁:“不可以。”
“……”
谢安存用力掐住手心,勉力让自己的脑海清醒过来,“……我知道了。”
在这里的时间拖得越久,谢安存反而越发觉得焦虑,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逝不知道会不会和这里一样,如果他的真身在外面倒了四五天,被别人发现的话岂不是彻底乱套了?
这破神像到底埋在哪里了?
趁俞明玉晚上洗头洗澡的空当,他再三确认对方短时间内走不出来以后,迅速下楼来到后院里摸索。
在哪里?在哪里?
谢安存咬着指甲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还在心里用梅花易数算了一卦,神像位置没算出来,倒是算出他自己马上会有血光之灾。
笑话,这里除了俞明玉什么人都没有,哪里来的血光之灾?
谢安存拿着铲子到处晃了一圈,最后决定在那棵老香樟树底下挖几个洞碰碰运气。
能在未来被花匠无意中挖出来,必定是藏得不深,而且也就香樟树边的土壤比较疏松,容易被下人拿去建花圃。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周围黑黢黢一片,谢安存一边挖一边留意楼上的动静,铲子越下越急,倒斗的手速都没他这么快。
“鬼东西到底藏哪里去了。。。。。。”
谢安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接下来一铲手感忽然结实得不对劲,土也没挖出来多少。
铲尖儿像是碰到了什么硬物,他心中一喜,正要再挖时,眼前忽然一阵眩晕——那只曾经出现在走廊上的巨大眼珠,或者说是“俞明玉”的眼珠再次平白无故地从地里“长”出来,啪唧一声睁开,直勾勾地盯着谢安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