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坐着一旁的皇帝却毫不知情般坐着书架前,他抬眼看了看杨照庭,又低头重新处理着手上的事务。
“陛下,臣的奏疏尽。。。。。。。”
陆承嗣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情,只是昨夜李贺明的话确实诚恳至极,又保证了不会再来。
尽管陆承嗣觉得最后这句话说谎嫌疑颇多,但是他那股子怒气的确有点被安抚下去。
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加个班。
他批阅文书的手一顿,随即犹疑了下,方才开口:
“。。。。。。算了,李贺明查出来什么,让京兆尹和大理寺卿配合就是了。”
皇帝随意散漫的声音传入杨照庭耳朵里,让这位将领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李贺明可是犯了滥用职权之罪,甚至有结党营私的嫌疑??
陛下为什么就这样轻易的纵容了对方?
杨照庭本就是个豁达爽朗的武将脑袋,连那点少年心事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此刻他脑子里全是裴元留暴跳如雷的咒骂。
“蛊惑圣心,奸臣窃位——”
王全福怜悯的看了看不可置信的杨照庭,顺便收获了徒弟更为崇拜的目光。
看吧。
无论怎么说,李贺明还是堂而皇之的留在了京中,甚至得了个纠察巡视的官职。
比起新帝刚即位那个时候,皇帝很明显对京中贪官之事有所懈怠纵容,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了地方事宜和民生上面。
而这位新上任的纠察可是比当时还过犹不及,只要是涉足银两数目够多的,甚至连对方的贿赂他也照单全收,转头人就被不知名的举报者交到了大理寺处。
最后当事官员看着被洗劫的干干净净的家产,和被撸了半截的官职,还得谢谢李贺明替他求情,保全官身。
是比皇帝下手轻点,可是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那些谋反的残党被搜出时,京城午门地上的血迹更是足足有三日未干。
原本心有不平的官员还有些怨言,但见过李贺明真正发狠的样子时候,也都一个个噤声不语,安静的接受了处理。
加上之前京中的传闻,面对着明晃晃的奸情和李贺明自居皇帝的鹰犬的模样,完全是默认了两个人的关系。
连带着对皇帝催婚的官员也偃旗息鼓,他们是没做什么太多坏事,只是难保不被李贺明这人盯上,像是块撕不开的狗皮膏药似的。而且若是被有心找错处,人无完人,他们就算是有几张嘴也说不清。
老是掺和皇帝家事做什么,他们又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可是裴元留不是老寿星,他不仅半点都不怕,更是嫌李贺明命长。
裴元留不会怪陆承嗣,他只会怪自己没有早日去阻止李贺明接近陛下。
天地君亲师,陛下不管是因为陛下被此人迷惑,而他为人臣子,没有发现李贺明居心叵测是他的失职。
老师觉得陛下只是年少爱玩了些,但是他却是清楚李贺明此人善妒,只要对方在陛下身边一天,就不会有好事。
现在看来只有一位可以阻止了。。。。。
一身绯红官袍的青年目光坚定,在继续劝诫和告状中选择了后者。他握着笔就洋洋洒洒的给尚在京外的沈兆言写信。
沈家一门双公,但除了英国公外,另一支绝了嗣。因为是开国功臣之后,先帝便将爵位给了英国公的长子。
除了爵位外,沈兆言更是领两州都护,在江南地区坐镇。可以说最有话语权的除了英国公本人,就是沈兆言。
沈兆言回信很快,男人字迹如风,只简短写了几句话。
“我很快回京。叫姓李的想好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