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京,没看见城门口挂着的。。。。。?”
李贺明不想听这个,他惦记他刚才朝着高座上看的那一眼,又仗着位置不显目,回道:“知道,但是我觉得陛下,不像是传言那样。”
“算听你傅叔叔一句劝。”
傅校尉指了指头顶,语重心长的说道,“陛下是陛下,你只要跪下安安分分的喊万岁就行,别的什么也不要管,也不要想。”
青年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他的目光有些闪动,随即犹豫道:“我觉得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
傅校尉和看了鬼一样看着面前的少将军,他怎么之前没看见李家这小子脑袋不好使?当今杀弟上位是有目共睹,而弑父是已经死了的李尚书亲口所言。
都是姓李的,李贺明脑袋在自己头上拎不清,另一个李家可是全家子都被扔在了乱葬岗。
“你——”
傅校尉还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一股子寒意从脊背而起来,他本能的刚一抬头,就看见他们议论的对象,那个高座之上的皇帝,正撑着下巴朝他们投来视线。
皇帝的眼神似笑非笑的,亦是带着点无聊和探究,像是无意中看见他们俩个凑在一起说话而有些好奇。
吓得傅校尉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几乎身体都要僵硬的跪下,而在他想拽着李贺明拱手行礼之时,就看见他身边的青年却是举起了他手中的酒杯,朝着高座郑重其事的遥遥一敬。
他这种举动,不仅仅傅校尉吓得魂飞魄散,连高座上的皇帝亦是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毛。随后竟是轻轻笑了笑,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亦是也端起了酒杯,
皇帝本就生的俊美如斯,即使现在所隔甚远,但李贺明依然能看得清楚对方此刻眼中含笑的模样,只让李贺明有些后悔他早些年没多跟着夫子读些书,竟是没办法再多形容一二。
他们二人只遥遥相祝片刻,随后皇帝很快便又移开了视线,只剩下青年一个人尚且还握着酒杯,难以回神。
“还好陛下今日心情好。你怎么这样莽撞?”
傅校尉后怕的声音传来,惊得李贺明的手一抖,杯中剩余的酒液竟是全部洒在了他的身上,将有他那身赭红的衣袍打湿了许多。
“。。。。。。。”
青年忽地躬身捂住了脸,任凭身边的人说什么也没拿开。
意气风发的少将军洒了一身的酒水,却只有李贺明自己知道,他现在的脸有多见不得人,而他又是有多不争气。
他觉得对方都不用多说一句话,单是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他就觉得可能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可是陛下。。。。。。。。
早在他来宫中之前,他祖母还和他父亲议论过他的婚事,说这次怎么也不能拖下去了,要给他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当时李贺明还不以为意,觉得皇帝都不急他急什么。
可是现在——青年涌上脑袋的热气又被一盆冷水浇了下去,他沉默的将捂住脸的手放下,盯着之前敬酒的杯子不说话。
对方可是陛下,而他过几天又要回边关了。
但凡对方是个公主,他李贺明就算拼上他们家世代军功,也一定会死皮赖脸的求着做个驸马。
可那是陛下。
为什么会是陛下???
李贺明有点不甘心,他知道皇帝不是他能想的,也不是他能攀得起的对象。
他是男人,做不了宫妃,也绝对不能辱没永昭侯府的名声,做那种侍奉君上的佞臣。
只是他活到现在,第一次这样为一个人心动,怎么就只能是这样。
可是李贺明不甘心也没有用。
只到宫宴散去,他也没找到机会和皇帝说上一句话。
“李将军?李将军。”
李贺明如梦初醒的抬起头,他神情憔悴,却没看见他魂牵梦绕的皇帝,只看见了一个陪着笑脸的小太监。
“将军怕是酒喝多了,诸位大人已经移步御苑去观赏舞马了,陛下见将军一个人坐在这里,特特的命咱家来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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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让你来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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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明的声音带着点犹豫,而见面前失魂落魄的青年眼中忽地闪起了希望,那个小太监更是丝毫不心虚的应和道:“千真万确将军,咱家怎么敢假传圣旨。”
“陛下还为各位将军在校场设了比赛,魁首可得陛下亲允的赏赐。”
特意叫他、亲允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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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明沉默的站了起来。
前世种种皆由他而起,如今方才大梦初醒。
既然陛下还愿意正眼看他,他又有什么理由、什么借口再让陛下为他牺牲让步?如果他再这样消沉下去,只会连现在也辜负的一干二净——
无论如何,他再也不会去猜忌他们之间的心意。
尽管他有负陛下,但只要有陛下在,就算面前会有刀山火海,他也不会有丝毫惧怕。